小芭内捏着信纸的手指紧紧地与纸面相融合。
他好紧张
在看到表姐写给他的信的时候。
信里写了很多东西,但是却不怎么像信是内容这里头,叙述了法子在家破人亡后所度过的一些看似悲苦的日子。
从家里带走的钱被坏人骗了个精当光,原本有一家紫藤花家之屋善意地想要收留她,却被当时满心愤恨的法子拒绝了。
法子她因为什么都不会做,很苦地活了两年。被鬼追击过,多亏了附近有剑士巡逻,她才能够活下命来。
也正是那段时间,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所接受的过去的教育,是无比畸形的。
越和正常人交往,她就会越感到羞愧。她那引以为傲的家族和家族的传承,在外界简直就是一个败类,不,简直就是畜生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因为无法忍受自己曾经骄傲地向自己的朋友们、以及交识的人宣城自己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家庭的法子,有很长一段时间宛如折磨自己般绝食。
因为极度的饥饿而倒在路旁的她,被路过的紫藤红花夜所拯救。
一年以后,他们两个人就成婚了。
法子也是那个时候改名为芒铃的。法子想,更改掉自己的名字的话,她内心的愧疚感是不是会随着这个逝去的名字而消失一些呢?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去忘记那回事情,自己那无耻的、对别人破口大骂的行径依然深深影响着她。与此同等的,还有迫害无辜的孩子这回事。
成为紫藤家的女当家后说实话,她和家主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芒铃想,也许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像风筝线一样牵住他不要被风吹走的人吧。
真是孤单的人啊。
在那之后,良心觉醒的她,开始从事与鬼对抗的事业。他们一家(紫藤家)历代以种植鬼厌恶的紫藤花木为生,这段历史已经长达百年。
每次将用于驱赶鬼的紫藤香包送给那些人的时候,芒铃都会产生一种我是不是也有渐渐变成好人了吗的想法。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
假使有一天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如果能跟他道歉就好了。
法子芒铃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后来,在藤袭山的最终选拔那里,我见到了你。好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但是我太胆小了,没敢在最终选拔结束后赶过来这几年来,我一直都有梦见你和那个孩子。」
「对不起,请原谅我。我知道的,我们一族的罪行并非这句简简单单的道歉就可以将其化解,但我也想这么做。」
小芭内抿紧了嘴唇,眼泪含在眼眶里面。
这几年来,他一直、一直生活在家族的沼泽里面。那五十条人命缠绕于他的身上,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但是在看到芒铃的信后,心中似乎有一块肮脏的地方被扫清楚了。
道歉之下,还有一句宛如警告般的话来。
那是这封信的最后一段话,最后一个字眼笔锋浓重。
「那个孩子,是紫姐姐的孩子。紫姐姐在怀着他的时候,就神神叨叨地说过:他是背负着伟大使命的人。因此,即使是要她付出生命,她也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那个孩子出生后没两天,紫姐姐就去世了,而他自己也因为断气被女鬼扔到了雨中的田地里。」
「某一天,一个长着六只眼睛的男人把他带了回来,并要求常子及我们一家抚养他。当时我远远地偷看了他一眼」
「那只男鬼的眼睛里面,有数字。」
「请务必小心对方。」
「芒铃,留笔」
小芭内看完了信,他心中充斥着无数的情绪。
被原谅了的轻松,以及对那句警告般的话语的不解。
那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小心缘一吗?为什么啊?
那只眼睛里有数字的男鬼,是十二鬼月吗?
缘一是背景神秘的人。
以为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的小芭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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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第一次碰见了同为男性的缘一,对方突然出现,突然带着他逃跑,然后突然变成了鬼,突然之间又克服了阳光成为了连柱们都惊奇不已的鬼。
小芭内除了知道自己是对方的表哥外,对缘一点事情几乎什么也不知道。
他好困惑
抬起头的时候,刚好触碰上主公令人信服的目光。
谢谢您。小芭内深深地叩拜着。
而在他弯腰低头的那瞬间,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
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蝴蝶居,缘一拒绝了红花夜的请求。
你的伤还没有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到时候再说好了。
红花夜其实也料想到了这一点。
攥在手心里的笛子已经开始发烫了。
我把笛子还给你。
但是遭到了红花夜的拒绝。
你拿着好了那个笛子,一定会让你想起很多东西。
红花夜在内心祈祷着,希望转世重生的哥哥,能够回想起过去有关他们一家的一切。
在让红花夜重新躺回床上以后,缘一离开了。当他正常地从大门走出去后,看见了背对着他,似乎在捣鼓什么药草的蝴蝶忍。
十四岁的女孩长得很纤细,对方还拥有着娇小的身材。无论是从前面看,还是从背后看,对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但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却要背负起家人被杀害的仇恨来。
缘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听见越来越大的捣药声,这捣药声正彰显着捣药人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那个时候,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
两个人隔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响起了令人难受的沉重的捣药之声。
心烦意乱的感觉。
她一定是个很勇敢的人边上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受伤。
蝴蝶忍咬紧了牙关。
她的手很小,握住药杵的力气却很大。圆木一下又一下捣鼓着药材,那笃笃声正是她内心的一个写照。
我很抱歉缘一朝着背对着他的蝴蝶忍深深地鞠了一躬。
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你做的,你只是一个路人。
蝴蝶忍深吸了一口气,她快要维持不住自己平静的语气了。她好难过,好悲伤,一想到姐姐的事情浑身上下都会因此而动摇。
她不是个坚强的人。
但她也不是一个会随意怪罪别人的人。
缘一保持着那个姿势,散乱的长发直直地垂了下来。
因为我觉得,我本来可以救下她。
如果我来得稍微早一点的话。
可是命运哪里有早晚之分呢?
蝴蝶忍靠着桌子,瘦小的脊背上撑着蝴蝶(姐姐)的重量。
被这残酷的命运击垮的她,无声地大哭起来。
缘一就站在那里,直到对方挺直腰背,抬头挺胸地站起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