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寒剑光吞吐,光芒横贯矿道,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而沈鹤之的身上,却是一阵橙红光芒大涨,那瞬息而至的可怕剑光撞在红光上,连火花也未能溅起分毫,便转瞬熄灭了。
沈鹤之站在原地面不改色,身形纹丝不动,唯有飘长的衣摆被微风吹得动了动。
过了片刻,两股力量碰撞的光芒消散,矿道重新恢复了平静。
精风玉髓扇在空中旋转着,沈鹤之伸出手,扇子便飞了回来,轻轻落在沈鹤之的手中。
男子仍站在原来的地方,只是他丹田处破了一个大洞,哪怕他以手捂住,也改变不了丹田破碎的事实。
那人指着沈鹤之,断断续续,已是出多进少: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鹤之将折扇一收,对那人温和的笑了笑,仿佛刚才对敌人致命一击的不是他。
他伸出手,六安便从他头顶跳到了他的手心里: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沈鹤之这样对他说:你只要记得,下辈子要学会机灵一点。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可以觊觎的。
你,你
丹田的破碎,让那人体内无法再储存灵气,无数灵气争相逸散开去,他实力也节节败退。而原本以灵气护持的心脏,如今却成了要命的伤口,那人瞪大的眼睛再也没能闭上。
一片微红缥缈,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血雾飘出,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察觉那人彻底失去了生机,沈鹤之松了一口气,身形晃了晃。
别看他看起来像没事儿人似的,金丹期修真者的力量何其强大,他想要突破对方的防御,哪怕有灵宝精风玉髓扇在手,也消耗了大量的灵气。两击之后,他浑身的灵气也都被抽干了。
多谢小祖宗相救。
金丹期修真者的垂死挣扎还是不可小觑的,最后那一下,若不是六安替他挡下来,哪怕杀死了对方,他自己也有危险。
若不是六安传音让他只管出手,沈鹤之那一击也未必能中,他势必要将精风玉髓扇折扇召回,抵挡对方攻击的。
只可惜,那人没想到沈鹤之身后有高人护佑,那高人甚至还一点也不介意以大欺小。
他豁出去的一击,化成了泡影,没能给自己争来一线生机,也没能将敌人拉下水。
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区区筑基中期的沈鹤之能有这么厉害,连他这个金丹期的强者,都要沦为他的手下亡魂。
六安道:我也是为给自己出口气。
沈鹤之道:小祖宗先前说在哪里见过他?
嗯。六安给沈鹤之提了提临天城的遭遇。
沈鹤之冷漠的瞥了那尸身一眼:如此,倒也算是为小祖宗报了辱骂之仇了。
正是。
六安从沈鹤之手心里跳下来,开始翻弄他身上的东西。对这个讨厌的人下手,六安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还是我来吧。
小狐狸的小爪子不方便,还是由沈鹤之接手了这个工作。
他翻出这人的储物戒指查看了一番,这人打劫的人真不少,戒指里堆积了不少灵药灵矿,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奇怪的玉牌,不知是何用处。
还要深入翻找的时候,沈鹤之忽地心神一动,探出手去,一枚玉白的小箭落在他手心。
何萍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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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六安算了算,原来他们这一路寻找和挖掘矿石,再加上和那人缠斗,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三天了。
收拾收拾,去与她汇合吧。
沈鹤之点点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一个金丹中期的修真者,又是热衷于打劫的修真者,他手中的东西当然不少,沈鹤之将这些东西一股脑交给了六安,六安也不客气,通通塞进了苍弥戒中。
然后又在他身上翻了翻,还翻出一块有字的牌子。
周二福?这是周家的人?
沈鹤之认出了这块牌子,和周家那些个弟子的身份牌有些相似,看来这人应该也是周家的人,只可惜他还不能分辨周家弟子牌的区别,无法确定此人在周家的地位。
六安道:周家的人这里是周家的地盘,又不知这人具体是什么身份,咱们要好生处理。
不过不用担心,他道:我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就算他点了魂灯,或是有什么其他手段探查他的死因,别人不会知道此事与我们有关。
六安是行走修真界的老江湖,经验丰富得很,早就想到了这方面的问题,他敢叫沈鹤之动手,当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沈鹤之将此事记下,也学了一手经验。
六安丢下一团寻常的灵焰,将周二福烧了个干干净净,又将周围有周二福存在的痕迹通通消去,同时将沈鹤之使用玄天凛风决的气息一并抹去,两人才从这条旷道中离开,回了炼器大街。
这时,化名为杨荃的何萍儿,此时就在小土城的城门外交集的等候着。
过去好几年,服下换天颜便漂亮的何萍儿更是长开了,她原本姿色便有七分,换天颜再添了三分,如今就变作了十分,哪怕在美女如云的修真界中,也是容颜顶尖的那一批。
小土城中,前来参加南天灵会的各派弟子云集于此,城门繁忙,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站在这里难免引人的注意。
此刻她的心思并不在自己的容貌和周遭的人上,她神情略带焦急,时而看向城门中,时而又看向外面的长街,似乎在等人。
让这样一位美人焦急等待,简直是一种罪过,也不知是谁这么不解风情?
修真界中的女修士虽不乏剽悍豪杰者,但仍有不少男修士自诩怜香惜玉的君子,看到她,便有些蠢蠢欲动。
正有人准备行动的时候,女子的目光忽然定住,脸上的焦虑通通散去,化作一片严肃。
关注着美人动静的修真者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见一位手握折扇的锦衣公子从容而来,面带三分笑,身具七分贵,脚步翩翩然,独特的气息让他瞬间从行色匆匆的人群中脱颖而出,一下就将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与他本身同样醒目的,还有他肩头端坐的一只巴掌大的橙红色狐狸,小小的身子正襟危坐着,那模样与它的主人简直如出一辙,看起来憨态可掬,煞是可爱。
这样的组合,只叫先前的一番恶意揣测都化作了泡影,这样一位面容和气的俊秀公子应该有什么苦衷,不是故意要将这位美人晾在这里的吧?
锦衣公子在距离女子三步之远处停下,略略对她点点头:久等了。
女子面对他,神色却是尊敬,见过东家,劳烦东家百忙之中接见属下,属下感激不尽。
原来这漂亮姑娘竟只是那锦衣公子的下属?怪不得让她等待。也是,只有下属等待东家,没有东家等待下属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