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六安答应得如此干脆,沈鹤之果然很高兴,他便指着玉牌道:先前与老祖结契之时,老祖只是取了鹤之的指尖血。
可鹤之的虚察弟子牌也是用指尖血,却并无太大联系。如今得知真正的认主之法,才明白只有用修真者的心头精血,才能有强大的连系。
六安一愣,他倒是不知道,小饭票这么精明,竟然从这两种认主之法中推测出他先前契约的程度。
你想做什么?
沈鹤之小心观察着六安的反应,试探着说:鹤之想以心头精血与老祖契约。
六安此刻若是人形,沈鹤之定然能从他脸上看出古怪的神色,但他那张小巧可爱的狐脸却做不出什么反应。
六安上下打量了沈鹤之一番:将心头精血滴在器物或实力低微灵智不开的活物上,配以契约之法的确是认主。但你可知道,将之交给有灵智的活物是什么后果?
沈鹤之摇头。
意味着别人可以轻易决定你的生死。
你的心头精血若被别人掌控,别人就有千百种秘术可以控制你。等于你认别人为主,他既为主,你便为仆。
六安摇摇头:傻孩子,送心头血这话,可不要轻易说了。
六安正想要小饭票换一个条件,沈鹤之却将他捧到了与他视线齐平的高度:别人,鹤之自然是不给的。
若是献给老祖,鹤之心甘情愿。
沈鹤之很光棍,他几次陷入危机,这条命本就是小祖宗捡回来的,交给小祖宗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算没有契约,小祖宗想要御使他,他也不会拒绝啊。
六安有些无语,这傻孩子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哪有上赶着把自己的小命送给别人的道理,这还是不是出身皇家的小孩了,别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沈鹤之才不傻呢,他和小祖宗相处这么久,也知道小祖宗的为人,就算真与他结下主仆契约,也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
实际上,该怎么帮他,小祖宗还是怎么帮他,那又何必计较这些虚的?
沈鹤之也不是不想和小祖宗处于平等地位,但他如今如此弱小,平等什么的不太现实。他现在只想快些和小祖宗绑定上,那指尖血的契约他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所以主仆就主仆吧,管他的,反正绑上了就跑不了了。
而且:老祖收下心头精血之后,鹤之是不是就可以在心里与老祖联络了?
六安愣了愣:你就是为了这个?
沈鹤之点头,也算是为了这个。
六安伸出爪子掏了掏耳朵:你容我想想。
在沈鹤之期盼的注视下,六安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给沈鹤之讲明了心头精血的重要性后,沈鹤之仍坚持要将心头精血献给他的举动,已经把六安搞懵了。
六安自认除了给他镇压了几次心魔,训练了他一段时间之外,并没有为沈鹤之做过什么好吧,这些恩情对一般人而言也足够重了,虽然于他不过举手之劳。但他做的这些都是有目的的,只是为了得到他的回报罢了。
可是这个回报是不是来得太快太沉重了?
若说以前六安是将沈鹤之当做一个有前途的后辈,一个未来资源的供养者,如今他却是开始正视这个小少年了。
其实只看他本身,沈鹤之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
他天资聪颖,天赋卓绝,从皇宫那个大染缸里出来也没染上不可一世的臭毛病,遭逢变故被母亲坑害也没怨天尤人走上歪路。待人和气不骄不躁,进退有度又识时务,人也刻苦
不能再夸了,再夸下去没完没了了。
总之是挑不出什么缺点,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太听他的话了。
他家小崽子怎么这么完美呢?他只觉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还完美的人了。
这样的人,有资格成为他真正的契约者,或者说,以后也找不出这么合适的人了。
先前也说了,妖族在这个世界上是很吃亏的。再强大的妖族,也逃不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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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修士的觊觎。因为妖族浑身是宝,皮肉筋骨内丹都是上好的材料。哪怕逃过了被猎杀的命运,也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灵宠。
六安不可能让自己堕落到生命自由二选一的地步。
那么他只有另两种选择,一,永远不出现在人前,这并不现实。二,找到一个可信任之人与之签订平等契约。
只有第二条,风险是最小的。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哪怕会惹来觊觎,但只要契约者足够强大,就可以永绝后患。
沈鹤之现在虽然弱小,但六安看中他的潜力,以后定然有与他并肩的资本。这么一想,六安还是有些动心的。
六安思考了很久,久到沈鹤之的目光都已经暗淡下来的时候,他才抬起头,郑重的对沈鹤之道:我可以与你签订平等契约。
六安不再对沈鹤之自称老祖,虽然沈鹤之现在仍旧是他的小饭票,但六安也已经将他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不过,以后该护短的时候,还是不妨碍他护短,谁让小崽子还没成长起来呢。
沈鹤之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将手中的小狐狸换到一只手上,然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是不是太过专注,出现幻觉了。
六安看得好笑,伸出爪子轻轻挠了沈鹤之一下:别揉了,你不是在做梦!
确认了此事,饶是年少老成的沈鹤之也忍不住露出狂喜之色,他抱着掌心大的小狐狸转了个圈,又转了个圈:这是真的吗?老祖要与鹤之签订平等契约?可以在心中交流的那种契约?唯一的,紧密联系的,再也不分开的契约?
六安被他转得有点晕:是,是,是,以后不论分开多远,都能感受到对方在那儿的契约。除了主宠本命契约,夫妻同心共生契约之外,最高等的契约了。
沈鹤之没想到一时的冲动大胆还能得到这样的惊喜,整个人轻快的好像可以飞起来了。
那我们现在就定下契约?
六安却摇了摇头,还不行。
沈鹤之转圈的动作停下来,怎么了?
六安跳到他头上敲了他一记:你以为你个小小的练气二层,心头精血很多吗?你才认了弟子牌,再想逼出精血和我契约,是不是想找死?
哦,那我努力再炼出心头精血。沈鹤之傻笑着应道,知道小祖宗不是犹豫就好。
还有,想要结契,还得将我那个破罐子拿来。
沈鹤之就立刻转身出了门:我去找赵宜德,现在就回虚察弟子屋舍拿!
早点拿回到手里才放心!
六安看他打了鸡血的样子,摇摇头,也没有阻止。
那破罐子虽威胁不到他的生命,但是落到别人手里总归比较麻烦,早点解决也好。
赵宜德被秦越骞交代过,虽奇怪沈师兄忽然风风火火的样子,但还是尽责的带他去虚察弟子区。
他有一头灵禽,乘上后,两人与看不见的一狐便往凌乾仙宗外围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