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教授与父亲是极要好的至交,在我小时候经常来到家里做客,在父亲的指挥下,我懵懵懂懂的喊了他“干爹”。他们都曾是F市医学院的高材生,也共同完成了很多科研项目,可以说在生活中他们是朋友,在工作中他们又是合作伙伴,甚至连父亲的死讯也是干爹告诉我的。记忆中是因为一次实验失败,导致父亲身中剧毒,干爹给父亲吸出毒血,却也没能挽救父亲的生命。他在进入医院治疗之前,强忍住因毒发而带来的肌肉紧缩的疼痛,给我打了电话,口齿不清的告诉了我事发的经过。从那之后,我一直把于教授当做我的亲人。
念及至此,我叹息一声,欲将手机放回口袋,而就在此时,它却猛然响了起来。铃声不大,但在这宁静的街道上却异常的刺耳,我赶忙接起。
电话那端传来MR.L的冷静声音:“宝冠大道,清逸酒吧,十二点半,有人要见你。”
还没来得及发问,MR.L就挂断了电话,这是我第一次接到这种指令,以往每次MR.L的指令都是要求我去处理一些离奇死亡的尸体,但这次却说有人约见,并且还带有时间要求。我不禁奇怪,MR.L如何知道这些事件的,或者疑惑那约见我的人是如何联系上MR.L的。
清逸酒吧是F市里最大最著名的酒吧,坐落于俗称“酒吧一条街”的宝冠大道,硕大的鎏金字与它优雅的名称格外的不相称,在这灯红酒绿的街中很是显眼,许多外地来的游客第一天晚上都是来到这里娱乐的。
我走在异常繁华的宝冠大道,周围尽是一些酒吧、KTV、不夜城,巨大的霓虹灯牌匾将黑夜映衬得如同烟火一般绚丽多彩,身穿大毛领短皮衣的女子们的下半身,却尽是短裙高跟,毫不保留的炫耀着自己的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玉腿,纤纤玉指点江山,轻启朱唇叹天寒。
此情此景再也不宛如我终日往返于办公室和案发地点的阴暗与湿冷,而是充满了赤裸裸的肉欲和铜臭。我略带鄙夷的努了努嘴,朝着不属于我的地方,沿着鱼贯而入的三教九流的人群挤了进去。
所谓酒吧,其实进去的人并不完全是为了饮酒,更多的是为了作乐。所谓作乐,其实说起来十分简单,就是在酒吧之中显示出你的与众不同的豪爽的气质或是富裕的金钱,用来吸引许多拜金女郎对你投怀送抱,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格外简单,将之灌醉或是聊的尽兴,然后带出去开房。这种不成文的流程已经深入所有在酒吧里流连忘返的人们的心。
清逸酒吧之中人头攒动,我向服务生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她则用异样的眼光瞟了我一下,然后,带领我穿过人潮,走到一个位置非常好的、宽大得可以用“床”来形容的真皮沙发处。沙发上没有其他人,我只好先行就坐,在巨大的垫子上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试图调整到一个比较舒适的角度,让后背可以靠在靠背上。然而,一旦这样坐进去,就会使我的身体完全的陷进柔软的真皮和海绵之中,让我顿时毫无安全感可言。在服务生端来一支巨大的芝华士时,我不由得伸手在腰际,摸了摸那冰冷的枪身——也只有它能够带给我一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