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爸爸,你能找张床上我睡上一会吗?”
“当然,来吧,跟我来!”他父亲站了起来,上了狭小的楼梯说,“在我接到你将到来的通知后,我就打扫了你的卧室,去睡吧,放松下来,别紧张,闭上眼睛睡上一会儿!”
辛一推开了那扇房门,里面的蜡烛早已点上了,他转脸来望站在楼梯口的父亲,去吧,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会儿!他迈了进去,被褥已经准备好了,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房间并不大,却让他感到十分的满足和温馨。床放在左边,右边是一个巨大的立柜,立柜上安装着巨大的镜子,他走近柜子,站在柜子的镜子前,镜子中的自己呈现着憔悴的面目。他不忍心看下去,他猛的躺在了床上,想酣然地睡上一觉,但这实在是太难做到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就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了,房门咚咚地敲响了。他知道这是父亲来告诉他他该走了,其实他并不想孤零零的躺在这里,他想陪他父亲说说话,想倾诉一些内心的苦水,但当他面对自己的父亲时,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像是变成了哑巴一样。他掀开被子,穿上了鞋,向房门走来。
门开了,他父亲说:“该走了,孩子!”
他只恩了一声,大步下楼梯来,几个健步,又走出了狭窄的客厅,他站在门外,慢慢地转过身来,父亲默默的跟在后面。他只投下了一双沉重的眼神,一转身,疾步走到了马车前,嘣地跳上去,离开了。
马车缓缓地向远方驶去,倏地,不见了。
远方能带给他什么呢?不知道,也许……
第七章
直线街29号,夜10时21分。我是一只狼。
我是一只狼,长的极像你们所说的狗,两个耳朵像两把扇子一样直立在我的脑袋上,脑袋并不漂亮,看上去像一个挂在墙壁上秋天的葫芦,硬刷刷的黄毛布满了脸,只有鼻子和嘴留出一点空地来,我的舌头很长,我蹲着,吐出来能伸到我的脖子上去;我是母狼,能怀孕,下过几个小崽子,掐指算来,已有几十年的时光了,我与他们分别了许久,至于他们如今是否还活着,我已无从知晓,我恨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公狼。在我看来,所有的公狼都是没有用的,只会成群结队的去追逐一只鹿或一只羊,虽然我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跟随着我的母亲南征北战,只因为她的衰老,而被家族抛弃,成为了孤零零的狼头,其中,把她推翻的正是我的姐姐,心狠手辣和妖艳蛊惑我母亲的狼族,我的叔叔、舅舅、哥哥、弟弟们为了骑在我姐姐的后背上而一一地离开了我的母亲,从此,她便不再是狼族的首领了,自然而然,我的姐姐便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宝座,而我,则作为我母亲的随葬品,一块被仍了出来。在我们离开家族没有多久,我风烛残年的母亲便踏上了死亡的征途,而我,只能孤苦伶仃的继续在草原上和雪山间流浪,以撞个运气,加入其他可以接纳我的狼群,那时我还很小,只有几个月,前几个月为有母亲的呵护和爱戴而高兴不已,后几个月为有母亲的拖累而恼恨不已,她死了,只剩下了我,我没有目标,只能漫无目的地去寻找新的族群。
新的征途开始了,我不知道等待着我的前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