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止了摸索,背靠在墙上吐气;突然,他觉的他的后背上被什么支着了,他迅速的用手摸着,果然是蜡烛,随着他摸到了蜡烛,他就拿着蜡烛从走廊中点了点了进来。
简陋的陈设利用光折射进了他的眼睛,除了一个有白色被褥的床和一个矮小的柜子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整个屋子,只有一床、一柜、一人而已;屋子有两个通风口,窗户和门,窗户下面是一片废弃的杂物堆,堆积的有一人多高,左右是一条狭小的巷子。
他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他想着:甜美的睡梦被不速之客搅乱了!他合上双眼,准备睡个囫囵觉,虽知,脑袋里乱糟糟的,安静不下来;印象最深的是那可恨的一滴脑浆,黑黑的,黏黏的,怎么会粘在我身上的呢?一切都无从所知。
旅店的老板东倒西歪的回来了,身体矮小,下巴留一撮胡子,说起话来一口很重的乡村口音,他的鞋踩空了台阶,想前一扑,摔在了台阶上,他喊着:“娘们!快点!我摔着了!”
那个在柜台里面酣睡的胖妇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抬起头,左右望了望,利索的窜出了柜台;醉醺醺的丈夫正摔在台阶上咦咦呀呀的叫着,她抖动着身体上的赘肉,快速的跑了出去,一把扶起瘦小的丈夫,像老虎衔鸡似的架了进来,放在了他们卧室的床上,肥胖的妇女准备离开,丈夫却一把抓住了她胸前的衣服,喉着对她说
“钱呢?今天的钱呢?交出来!我要去还债,听见了吗?婊子!”
“今天只住了一个客人,并且还没有付帐呢?”
“什么?你真是个婊子!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呢?”那个瘦小的丈夫对胖女人骂道,“你会做生意吗?啊?你只是一头肥猪,住店不要钱?你除了会发情外什么都不会!你是猪!猪怎么可以站在柜台上做老板娘呢?你连香粉街的妓女都不如,知道了吗?几号房?我去要帐!”
“他是长久住下去的!”
“几号房!”他大声的喊道。
“23号房!”胖女人带着哭腔说。
“哭!哭!哭!就知道哭!”那个瘦小的丈夫站起来,推开胖女人说,“滚开!给我滚的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臭婊子!”
肥胖的身体像一座大山似的倒在床边的墙上,身体倒的是那么的缓慢,随着砰的一声,她的脸和身体才挨住墙面,她泪如雨下的哭着,额头撞起了一个大泡,身体抽搐着紧贴着墙壁,她想起了她的青春和她不幸的婚姻:
那时,这里还不是旅店,是她的家,是她和谐幸福的家。她爸爸是邮局的头头,妈妈是纺织厂的头头,那时的一切是那么的令她怀念!她像一个小公主一样的走过了童年与青春的岁月,但是好景不长,她的婚姻却令他们一家人费劲心思,她实在是太胖了,没有人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太太,只有无尽烦恼每天伴随着她。终于有一天,她瘦小的丈夫出现了,他们一见钟情,瞬间坠入爱河,没有想到,他的丈夫竟然是一个可怕的赌鬼和酒鬼,她父母积攒的钱没有多长时间就没有了,翻箱倒柜的生活就从那时开始了,她每天忍受着丈夫的谩骂和丈夫的毒打,她坚信:“他的丈夫是爱她的!那只是喝醉了而已!”她没有听进父母的劝告,她坚信她自己所说的“真理”!不久,父亲就心脏病突发,猝死在了邮局;母亲听到死讯,也毅然离开这幢房子,神秘失踪了!她坚信着她自己的真理,他一直坚持到了今天;今天,当他靠在墙壁上时,她才想明白:原来,轻而易举的“真爱”,都是没有骨头的,都是一堆泥!所谓“真理”,那就更是可望不可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