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一双破烂不堪的鞋子放在那里,他的鞋面和鞋底几乎不是连着的,那是双皮鞋,上面的带子却是新的,他不知从那里找来了毛线穿在了上面;他的衣服挂在墙上的钉子上,那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实际它的颜色是白色的,只是经历了许多年的磨练,它开始变成了黑色,它少掉了一个袖子,这已经是它N次受伤了,谁知道他是怎么弄的,他的裤子挂在那个衬衫的后面,黑黑的两条裤腿耷拉着,上面有一些一片一片的东西,红点像是西红柿、黑点像是地下道里的东西、白点像是白灰,他们的衣服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一个是例外的,而且都是黑色的,没有谁会穿别的颜色的衣服。
此时,天已经破晓,外边已经有了聒噪的声音;小不点依然钻在那堆麻袋里,他的头露在外边,脚也露在外边,鼻子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样子像一个小丑,他已经习惯了,不是把自己弄的像一个小丑,就是把自己弄的像一个捡破烂的,只有那些鳏寡孤独的人才会捡破烂,他们只是暂时为生而已!他醒了,掀去麻袋,穿上了那一套衣服;实际他只有一套衣服,他站在那个柜子前,照照自己的样子,实际柜子上根本没有镜子,但他以为那上面是有的;他整理一下头发,用手在头发上抓了几下,整理一下衬衫,用手在衬衫上打几下灰尘,这一切他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有穿的,不会像有些野孩儿一样没有衣服穿。
他准备出去了,如果再完一点的话,今天他就会饿肚子了;这座城市饭馆的垃圾会在中午以前清除,他只有几个钟头饿虎扑食,过了这段时间,他就要等到晚上了,晚上是可怕的,几个醉汉会从里面出来,对着他的屁股猛的踢上一下,他们会把他取乐,把酒瓶砸在你的脑袋上,随后,他们才会簇拥着离开;野孩没有几个是幸福的,除了那些有技术的野孩,他们从来不在白天出去,等天黑了,他们才会钻进面包店吃个痛快,或者抓住一个小孩儿,让他们的父母送钱来,如今他们已经很少这么做了,因为他们招来的大多不是钱财和面包,而是穿着警服的狗,、狗是可恶的,一时也不会放过你!
他快步走到了门前,开了门,准备出去;这时,轰然一声,他怔住了,他转回头来,这是壁炉发出的声音,他满不在乎的走到了壁炉的跟前,他瞪了一下眼睛,猛的跳了起来,快步的走到了门前关上了门,当他再次返回原地时,他闭着眼睛,摸到了壁炉跟前,猛的张开了眼,是的,没错,他看见的是真的!那是一具恐怖的尸体的样子,脸色很暗,嘴角留着血渍,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慢慢的把手伸向了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鼻子,他又猛的收了回来,是的,他还在呼吸,是人,不是鬼!哦,是鬼,不是人!他抓住了那个人的肩膀,用尽浑身的力气把那个人拖了出来,他把那个人放在地板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他仔细看了看那个人以后,站起来,开开门,跑出去了。
他下了楼梯,出了这幢房子,进了对面的那一幢,那一幢比这幢要漂亮的多;他快速的上了楼梯,在二层的一个房间的门上敲了两下。
“谁呀?”
“我!”
“你是谁呀?”
“小不点!”
“进来吧!门没有锁!”
他开了门进了那个房间,那个屋子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猪圈,里面乱七八糟的,破布子、破罐子、破桌子、破杯子、破碗、旧报纸、旧袜子……那个袜子上只少有五十个大大小小窟窿、桌子只有三条腿、碗只有半个、报纸只有手掌那么大小。
“我想请你们帮忙!”
“给我们什么?”
“一块完好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