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瞬,杜昼裴脸色泛青,扭头看向房门,眼里闪着不耐与阴戾,“父……家主,别管他,他只是和我闹脾气了。”
听见杜昼裴的解释,杜阎启只是掀了掀眼皮,转头看过来,幽墨的眼眸流转着晦暗的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眼神在杜昼裴看来就是无声的蔑视。
因为在杜阎启的面前丢了脸,杜昼裴在心里已经消散了一点对于周芝楚的愧疚,随之而来的就是想将这样倔强的人百般凌辱的疯狂想法。
周芝楚如今不好碰,他只能去找陆逸了。
“不进去看看?待会真跳下去了。”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杜阎启只是捻了捻手里那根手杖,瞥头不经意道,“你不害怕他受伤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杜昼裴摇了摇头冷笑,语气有些嘲讽,却十分笃定,“他惜命的很,那么高的距离跳下去会摔死的,他不可能真的跳下去的。”
他和对方认识了十几年,十分了解周芝楚的性格。他很珍惜他自己的性命,不然也不会吊着一条命喝了十几年的药,如今还是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所以对于周芝楚那威胁的言论,杜昼裴压根不放在心上。
房间里安静了一刹,随后青年的声音便像放大了几倍般从门内传来。
“伯父,是杜伯父吗?救救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似乎听见了不属于杜昼裴的声音,青年趴在了门上,咬着牙默默流泪,用清冽的声音恳切道。
外面的二人虽看不到周芝楚的脸,却也能根据这颤抖哽咽的声线联想到那张漂亮的脸上一脸不屈却又求助于人的无措神情。
只要想想就让人浴血沸腾了。
眉毛突兀一跳,杜昼裴心慌地抬眸看了一眼面色不定的男人,担心他把周芝楚带走。
明明之前都未有这种想法,但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睛,杜昼裴突然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总认为杜阎启会把他的阿楚抢走,并且这种心思愈来愈浓。
但被求助的杜阎启只是双手交叠,用空闲的右手蹂躏了下自己的左手背,好似一点反应也没有,让开始焦心忧虑的杜昼裴慢慢放松了紧张。
他就说嘛,他父亲三十多年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会因为周芝楚的一句请求就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
那可是他都害怕的,身上散发着真正血腥味的商界帝王,是真正从腥风血雨中闯出来的,不可能会对一个小辈产生怜悯之心。
手指尖敲了敲权杖的柄端,杜阎启扯了扯嘴角浅笑,“看顾好你的朋友。”
没想到周家的小公子脾气还挺倔,只可惜他这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摊上他,那孩子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以后这些人别往家里带。”他忽略了周芝楚的请求,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杜昼裴,语气波澜不惊道:“包括你养在外面的人,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