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被这毒折磨了许久,好好停停,终于在最后一次治愈后彻底病发,待他清醒过来后就有些浑噩,有气无力的躺在景邵怀里。
暑月已到了末尾,白蔷却始终不开,难道他连寒冬都挺不到吗。
沈如郁神色凝重,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海,像是遇到了瓶颈那般错愕的怔住了,谢殃的脉象已经枯竭的不可逆转,死是必然。
他从来没想过谢殃的命这么脆弱。
听闻这个消息,殿内的宫娥甚至都忍不住哭了起来,抽泣声稀里哗啦的,她们有的都还曾在周棠那当过侍从宫女,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被皇帝拿捏,最后薄命如此,是她们背叛了督主。
皇帝怒的当夜便拔刀砍死了身边一位侍从,当他差点要对沈如郁拔刀相向时被周棠拦住了。
“让他们都出去。”周棠抿着惨白的唇对景邵摇了摇头,声音很平静:“不是沈如郁的错,我也不想看见他。”
周棠罕见的温柔,景邵又慌又怒,却也只能让他们全都滚出去,让周棠保持清净。
殿外电闪雷鸣,自周棠病的越来越重,这每夜雨势就没停过,大的好像要把皇宫淹没,江府的人也在这场大雨中将属于谢殃的东西奉旨送进了宫。
整个皇宫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寻常更要压抑,就连一向得皇帝器重的沈如郁也差点死亡。
没人对这样的皇帝感到荒唐,也没人敢私自议论谢殃与皇帝的关系。
谢殃的病从这夜开始成了众人不敢提起的事,就算是哭泣或者笑声都不敢出现在宫中,宫人们冒雨在皇宫里巡了一整个夜,将冷肃的夜晚渲的热闹。
将最后一滴龙血草汁喂进周棠口中,景邵轻拭手腕上狰狞的伤疤,慢慢抱住了周棠。
周棠没有躲开。
“你告诉朕,你是不是还在报复朕?”景邵搂紧了周棠惨笑两声,心脏骤然缩成了一团,这种感觉令他疼的窒息,他不能忍受谢殃死亡。
周棠抬手准确的抹掉了景邵眼泪,笑着说:“皇上,我为什么报复你呢,将江山捏在手心是你的智慧,我斗不过你,这是我自己的报应,不怪你。”
他找了个好位置躺在景邵胸膛上,蜷缩着身子盖着毛毯,他与景邵紧紧挨在一起,手脚却还是彻骨的寒冷,好像一块冰块似的。
看不见了听力就变得特别好,他能听见景邵此刻的心跳跳的急促,胸口起伏好像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悲痛。
也许人临走前说的话都是好意的,周棠自知活不长了,说的话也顺耳很多。
可景邵却没有多开心,听到这话他浑身一震,喉结上下动了动,对方说的话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进他的心脏,无时不刻不在刺激他,谢殃身上的毒,是他下的。
他的脸色同样苍白如纸,抱紧了周棠怕捂坏了,松了劲又怕对方就这样从他指尖流走,他试探的吻了吻周棠的眼角,又吻了吻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