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在这个世界和景邵长久在一起,但他们之间所要横跨的沟壑逐渐没有那么简单。
“不会那么快死的,皇上。”周棠紧紧揽着景邵,嘴唇轻舔舐着他的唇瓣,将舌尖探了进去与对方交缠,眼尾也染上了泅红。
他轻轻道:“秘密就是我接近你,不反抗从来不是为了羞辱你。”
点到为止的一句话。
虽然周棠全身上下是冷的,但他的心是有温度的,景邵听到这句不明不白的话脑海登时一白,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小时候在父皇身边总是低头阴郁的谢殃,看到了辗转不服输讨好各位皇子的谢殃,看到了从冷宫把自己接走的谢殃,最后看到了曾被世人称呼暴君的自己。
是谁从叱咤风云的宦臣变成了人人所厌的九千岁。
是谁为他解决了所有隐患,埋葬了弑君弑皇的惊天秘闻。
是谢殃。
景邵用力抱紧了周棠,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的问:“谢殃,朕问你,你是不是...”
他想亲自确认,哪怕谢殃否认他的猜想,景邵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是也不是。”周棠闭上眼睛,红着面颊忽然抬手扯下了帷幔。
尽管下着雨,皎白的月亮却被清洗的越来越亮,月色冲破了层层云雾顺着窗边的白蔷照进了龙榻上,两具身体重叠在一起,一切爱恨恩怨都随着大雨洗净。
满京城灯火通明,暑月彻底过去迎来了初秋,周棠的书卷也已经跟随着杨野笑来到了皇宫宣政殿。
江府今夜也太过疯狂,那凄惨的笑声杨野笑隔着很远都能听见。
杨野笑不明白江允柳将自己锁在府邸里的原因,下人只说自己的主子看完一本书就变得神志不清。
他奉命将这箱书卷送到了皇宫后,脑海间骤然想到了江允柳最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终究是忍不住打开了其中一卷书。
这是...谢殃攥写的手记?
杨野笑翻开了第一页,看到了多年前那先皇驾崩的源头,也看到了谢殃一开始的狼子野心。
不知不觉他就看到了后面,越来越潦草的笔迹,发病时滴在上面的血迹...他们所不知情的全部。
谢殃并不知道自己的府邸并没烧干净,这些东西也没被销毁,而是被他们等人收起来。
如果烧掉了呢,是不是他们永远不知道,谢殃为了扶持皇帝,在官场沉浮了这么久,慢慢将心染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