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关苗苗的性格,注定和任何人相处都有着很浓的边界感。
‘亲近’也只是相比于别人来说,她和路彤在一起呆着的时间更久一些,而且这里面还有当时关苗苗怀疑路父是自己生父的因素在。
祁子昂心下了然,路彤之前被许春华和陈鹏伤害过,后来经济拮据陷入了债务纠纷,紧接着又落入了王玉亮的魔爪。
或许在路彤的心中,她和王玉亮之间从来就不是那种能够见光的关系,所以才没有对外人透露什么。
“技术科也在王玉亮家中的储物室里找到了一个被塞在角落里的箱子,里面装有一个女性的包和一双女式高跟鞋,经过相关检测,基本确定这些东西就是属于死者路彤的。”
“之后,陆黎他们带着鸡哥的口供和这些物证再一次和王玉亮进行了接触,但是他只承认非法处理了路彤的尸体,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害死者。”
“用他的说法是,四年前的一天,他去接路彤下班,中途突然有事就把人放在了半路,让她独自打车先回去。等到第二天他回到自己给路彤临时租住的房子时,才发现她早就死在了床上。”
“当时他在外面一屁股的烂账,生怕警方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所以对现场进行了处理,找了个地方对尸体进行了掩埋。”
“一年后,他总觉得掩埋尸体的地方不太稳妥,恰好当时要开星辉ktv,这才找机会把尸体封在了木板墙里。”
“而且,根据王玉亮的说法,四年前许春华收到的那条辞职短信,也不是他用路彤的手机发出的,对此他根本不知情。”
蒋天瑜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只有从那只放在膝盖上,缓缓握成了拳的手才能看出她心底的惊涛骇浪。
第36章
“不过王玉亮已经供出了当初掩埋路彤的具体地点,技术科早就赶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过了三年了,之前和尸体一直埋在地底的床单、凶器等证物是够还在。”
“如果这些都是事实,那么王玉亮当年一定没干什么好事,最起码不比杀人罪小,不然他怎么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掩盖一起杀人案?”蒋天瑜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表了一番看法。
“而且他为什么要留着路彤的那些东西啊?”
要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他也嫁祸不了鸡哥,警方想要将他钉死不知道还要继续浪费多少时间。
祁子昂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异:“他说他是真的喜欢路彤,想留个念想。”
“……”
蒋天瑜短暂的无语了一下,旋即再次陷入了沉默,她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缠了一个没有头绪的毛线球,而这团毛线却因为刚刚对方的那些话,慢慢的显露出了一个头,能够让所有疑团都回归正轨的毛线头。
祁子昂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他用手指轻轻的磨搓了两下握着的手机,结合之前和今天的种种,心头也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人跟踪你多久了?”
“你这么紧张现在的室友,就没有想过四年前的路彤会不会和他有关?”
案子查了查去,如今看来,怎么都没能绕出关苗苗的这个圈。
“四年前,他才十六……”蒋天瑜喃喃,接着重重的闭上了眼,不知是不是有一部分原主的情绪在作祟,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假设那晚亮哥真的把路彤扔在了半路……”
十六岁的胡帆个子要比现在矮的多,整个人又瘦又小,十分轻易的就能激发起别人的怜悯之心。
在明知道王玉亮当晚有事不会过来住处找她的情况下,路彤会突发善心把缩在路边的可怜孩子带回去吗?
不得不承认,这个几率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祁子昂的神情瞬间严肃,眼神也跟着变得凌厉了起来:“你认为你的室友存在危险,是觉得这个跟踪者会嫉妒你们之间的关系较为亲密?那么他在四年前,会不会也因为同样的嫉妒从而对路彤出了手?”
嫉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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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天瑜不确定,那一年胡帆正在读高中,正是人生的关键期。
为了让他能够成功考上大学,不重复自己当年的遗憾,关苗苗在他的身上倾注了相当多的金钱和精力。
若是论亲密,那两年没人能够比得过二人之间的关系。
猛地,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当时,我知道了路彤的父亲有可能是我的生父,因为这件事,有一段时间,我的情绪不是特别的好。”蒋天瑜只觉得全身血液开始逆行,手脚冰凉。
这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反应,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胡帆如果真的每天都在跟踪关苗苗的话,以他的聪明,一定能够猜出点什么。
祁子昂同情的瞄了她一眼,随后凝声道:“他觉得路彤的存在才造就了你的不幸,如果路彤死了,你就能得到从未有过的父爱了?”
“所以这个跟踪者自诩为你的保护者。”
咕咚了咽了一口唾沫,蒋天瑜强压着从那股从后脊背窜上来的寒意,咬紧后槽牙再次开了口:“前几天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过火行为,所以和他摊了牌,起先他还试图不停的联系骚扰我,大概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动静了。”
眉间的痕迹慢慢变得深刻,祁子昂开始分析起这名跟踪者的心理:“如果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你的救世主,那么在你们两个之间出现问题的时候,或许会站在他的角度用他的办法试图挽回你。”
蒋天瑜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最近我的生活还算比较顺遂,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除了跟鸡哥借过钱。”
还被鸡哥打过。
“谷宏其公安局在押中,可以先排除。”祁子昂迅速做出了判断。
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双眼,忽而想到了胡帆第一次被她带回这间出租屋的时候。
少年就坐在她现在的这个位置上,默默地将整间屋子都打量了一遍,神情隐约带着不满的抱怨这里条件太差。
而且在她说完目前在ktv上班后,胡帆就忽然提起了四万块钱的事。
“路彤的父母!”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声道。
或许在对方看来,关苗苗在眼下的境地,全都怪路父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