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整个蛮牛部落就弥漫着在了辛辣开胃的极致香气里,
蛮牛部落也有七八十个族人,无论男女老少,一个比一个的壮,闻到这股味道,全都伸长了脖子,比角蛮几个第一次吃到火锅还要夸张,就差扑到锅里去了,
“这是什么!好香!”
“红红的!看起来火火的!是不是很烫!”
“天虎兽族竟然有这么宝贝的东西!”
几个刚回来的兽人回忆起天那些好吃的,“天虎兽族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守蛮带着几个小队成员忙活,煮粥的煮粥,切菜的切菜,摆零食的摆零食,
翠羽欲滴的豆苗、直冒米香的肉粥、又白又多汁的萝卜、深紫的土豆、冰菜马齿苋和炸鱼块炒豆等等,一样一样的,数得蛮牛族人眼都花了,
对于从没见过这些东西的蛮牛族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饕餮盛宴,
角蛮则拿着一堆手臂长的叉勺和筷子,一个一个的教族人怎么从锅里烫菜吃,
“啁——”
就在一个蛮牛幼崽成功吃到第一口肉的时候,树枝间响起了悠长的鸟鸣,几只鸟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部落外飞射而去,
几只鸟儿速度飞快,眨眼就只能望到天边儿的三五黑点儿了,
角蛮愣愣的拿着叉勺,还保持着喂幼崽的动作,本能的朝守蛮看去,“咋个办?”
就连一心只想吃好吃的蛮牛族人,都反应极快的领会到了角蛮的意思,
蛮牛部落和灰雀小族中间这几十个部落,都流传着一句话,把秘密告诉灰雀小族,就相当于把秘密告诉了森林里的风,
要不了一天,整个长河岸边,都会知道他们部落带回来了什么。
就前面那些部落兽人排队求交换的阵势,所有蛮牛族人都不觉得,他们下一次还能顺利吃到这些珍宝一样的食物,
守蛮稳如泰山的削甘蔗,“带去天虎兽族。”
他们扛不下来,就只能 “祸水东引”了。
“啊?”角蛮有些虚,“那么多人……”
守蛮给让幼崽抓住削好的一头,学着祁苏砍甘蔗的样子,给幼崽砍了一截,
“好甜!!这真的是我们的黑杆子吗?怎么去了天虎兽族一趟,就完全不一样了!”
守蛮看幼崽甜得直接冒了两只牛耳朵出来的幼崽,顺手捏了捏,“唔,祁苏幼崽可是天虎兽族最聪明的人,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他吗?”
角蛮想了想,慢慢放松下来,“有道理。”
祁苏完全不知道朴实的蛮牛族人里开出了一朵奇葩,正挖了个巨坑给他跳,他现在全副心神都挂在陶瓷上。
燃烧的大火仿佛不需要燃料一样,好几次祁苏想灭掉它,故意不添柴块,它依旧列火熊熊,
本着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是损失两木盘泥胎的打算,祁苏干脆还是按照以往的速度,该添柴的添柴,该掏灰的掏灰,
一直烧到晚上,到了以往该灭火的时间,祁苏正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叫几个虎子灌一缸水进去的时候,那奇异的大火竟然渐渐减弱,最后,慢慢缓缓的,灭了,
无端出现的大火,已经出现两次了,一次差点儿把啸月那头银狼烧成了炭狼,一次正好是在他最需要高温猛火的时候,
祁苏思量的盯着在山洞口跑来跑去的小肥啾,一手把他抓起来,微眯着眼打量它,
火烧啸月那次,他确实有在啸月身上看到一抹飞快的灰线,而这次,烧窑的时候,除了小肥啾之外,他身边并没有任何活物,
小肥啾被在祁苏攥在手里,燥得都快炸毛了,恨不得亲自动手,看我干什么,开窑—开窑哇——
这一刻,一人一鸟就仿佛心意相通了一般,祁苏也觉得还是陶瓷比较重要,这么大的火,这么高的温度,能烧成什么样?
祁苏戴上自制的口罩,轰的打开窑洞口,有了多次经验的他先一步避开扑面而来的窑灰和高温,
等温度稍降,窑灰散得差不多了,祁苏才扇了扇空气中飞扬的尘土,伸进窑洞口里,摸索着掏啊掏,
东西都是自己放的,大概位置都心中有数,祁苏径直朝那个方向摸去,果然摸到一坨硬硬滑滑的东西,
他轻手轻脚的,也不敢使太大的劲儿,曾经有一次,他拿陶瓷的时候劲儿太大,那个神像当场就碎了,
虽说要碎的都是不成功的,但好歹你等出来再碎啊,
辛辛苦苦烧了一天,连个完整的形儿都不给看,可把祁苏委屈大了。
祁苏小心翼翼的先拿出了一个神像,
首先,这个神像外形是完整的,没有缺胳膊断腿,
其次,它的颜色是白的,白色本也不稀奇,以前烧制的时候,虽然失败得多,也还是有一些白色神像的,最难的是,这个神像还带有一点儿如冰如水的清透,
陶瓷陶瓷,二者一向并称,但事实上,陶器和瓷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就如啸月狼族奉为至宝的那个金白神像,大概是烧制时温度不够,其实只能算是白陶,算不得瓷器,
而他手上这个,轻轻敲一敲,声音清脆如罄,
所谓瓷器的至高境界,薄如纸、明如镜、声如磬,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
这个神像虽然不是薄如纸,但从声音和清透来看,绝对是个瓷化得近乎完美的好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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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