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先生,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她背后头上的挂钟。三点零七分,凌晨。
是的,我喝醉了,但是,我真的没有认错人。
陆小苏的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这是谈恋爱时、被甩时,还有三个月前,我跟陆小苏说过的同一句话。
我认真盯着她的脸,作为佐证,在她右边眉毛,上方边缘,我找到了一颗隐藏着的淡红的痣。
陆小苏。
她站在柜台里,微笑着,重复道:“蔡先生,有什么要帮您的吗?”
我一开口,酒气把自己都熏到了:“你、你怎么在这、这里?”
她表情似乎有点愕然,隔了两秒说:“我今天值晚班。”
我摇了摇头:“你不应该在这、这里,你在广、广州。”
十九岁的陆小苏看着我,眼神里有点怜悯。说实在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眼神,你凭什么可怜我!谁都没资格可怜我!
我只想跳进柜台,把她掐死。
陆小苏低下头,在柜台里操作了两下,然后把一张房卡啪一声放在台面上。
她抬起头来,微笑着对我说:“很晚了,回去吧。”
“阿鬼。”
我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
“阿鬼”是陆小苏给我起的外号,已经有十几年,没人这么叫我了;如果我认错了人,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外号!
我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几秒钟后,我抓起台面的房卡,落荒而逃,冲进电梯里。
陆小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上去有些忧伤:“阿鬼,你忘了,那个夏天以后,我就一直呆在这,哪里都去不了。”
电梯慢慢地向上走,终于到了十七楼。
叮咚。
我冲出电梯,还不住地往后看。幸好,陆小苏没有来追我。
真见鬼,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七零九的房门口,小妹站在那里等我,看我踉踉跄跄的样子,迎过来扶住:“你怎么啦,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