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故黄河沿,不过不是铜牛那段,还得再望北走老远呢!”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胶着了起来,软软的一团一团,但并不粘连。慢慢地,周围开始变成了血红色,胶着的空气就像是血液似的在缓缓流动。我站了起来,脚下也是软软的,红通通一片。我看到不远处有白光,就像是出口,而我自己就站在这满是流动血液的洞里,我向前走,脚跟很不稳当,我不得不抓着身边那些胶着的红色液体,它们摸起来很冰冷。那光亮看似很近,可我总是走不到那里,我的身边不断飘过各种东西,有棺材,有灵牌,有人头,还有红色的嫁衣,我试着去摸它们,可它们是那样的虚无,只是一个个影子罢了,有时候它们还会从我的身体里穿过,我毫无感觉,也不觉得害怕慌张,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就好象我和这周围的一切有约定似的。
光亮,光亮!我一直朝着那光亮走,终于,它就在我眼前了,一点一点变大,但那光也变得越来越强,刺射得我的眼睛,我不得不眯着眼。
终于我走出了这血的世界,迈出洞口后,我发现周围亮得要命,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包括我自己的身体,世界似乎淹没在了这强光之中。我感觉自己也变的虚无了,我张开五指四处摸索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四周的强光开始褪去,我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脚下是青石地板,我发现身边还有很多古式的家具,一条很长的桌子上还有一个灵位,有一张遗像被供奉着,遗像上是一对男女。我还闻到了很重的烧香味道,熏得我感到恶心发晕。周围!我周围竟还站着很多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可以很请粗的看到他们的装束,他们都穿着民国时期人才穿的衣服,女人们还穿着紧身的短旗袍。
很快黑暗降临了,周围的一切又被黑暗笼罩住了。
“啪——”
“啪——”
我听到有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清脆。我还听到有人在啜泣着,是个女人。我想象着她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来,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处,泪珠不断的从下巴滴落,砸在地板上,粉身碎骨。这黑暗里是静谧的世界,除了那女人的啜泣声和泪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呼吸声了,我发现自己的呼吸不是很急促,很有节奏。
啜泣声不断,泪水滴落声不断,我的呼吸声也不断,我想移动,但发现自己寸步难行,我只得在这黑暗里等待这,可等待着什么呢?我不知道!
突然,前方有一束灯光打了下来,就像是舞台灯光似的,在那小小的光圈里,有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坐在状镜台边,她是背对着我的,身体僵直。我忍不住向前走,一点一点的走,那镜子中闪出了她的脸,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因为她画了很浓的妆,胭脂抹得很厚,嘴唇也红是令人发怵,她还戴了一顶很大的凤冠,上面满是亮晶晶的珠子。
突然,我发现那亮堂堂的镜子猛的闪到了我的眼前,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了,那是我吗?她也画了很浓的妆,和刚才我看到的那张脸上的妆是一样的,也戴着一样的凤冠。我意识到自己坐到了这妆镜台旁,我的胳膊还放在了桌面上,手边是胭脂盒。我取代了刚才的那个女人吗?那女人?她?她去哪里了?我环顾着四周,发现除了自己身边是有光亮以外,其余都是黑暗,而且这黑暗中似乎有很多荧荧地眼睛在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