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自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就好象这些东西是理所应当发生的。我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我看到2号楼过道两侧的对联,上面的字体是篆体的,每个字都是由蛇一样的笔画组成的,而且这些笔画在蠕动着。我没有回望身后的那血池,但我知道它是那样的令人心悸。
眼前的大道尽头是一片血红,我毫无顾及的向那尽头走去,它离我越来越近,我看到那是一堵血墙,墙壁是由蠕动的血组成的,而且血中好不时冒出气泡,每个气泡冒出都会吐出一颗沾满血迹的眼球,眼球就像是泡泡似的飞上一段距离,然后毫无声息的炸开。
我仍闻到很浓的血腥味。
有一颗从血墙里吐出的眼球飘到了我面前,它在瞪着我,我看到它的瞳孔是透明的,但里面还有一丝血一样的红斑。它瞬间炸开了,鲜血混着透明的浆汁四处飞溅。
此时有股力量在召唤着我,使我不做任何的停留,即使眼前是这样令人做呕的场面。
我的身体开始渐渐嵌入着血墙,眼前出现尽是鲜红,周遭流动着鲜血,而且很是阴冷。这血墙好象很厚,更像是一个隧道,充满鲜血的隧道。我就像个地鼠似的开探着向前走,就像是走在粘稠的泥浆中,身边不时会有圆溜溜地东西飞过,我想这些都是眼球。我还好像听到有人是叹息,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我一直向前走,走得有些艰难。但终于我眼前的红色消失了,我走出了这道血墙,迎面是一座高大的古殿,它看样子是被刚翻修过,屋顶上的琉璃瓦,墙壁上的红色油漆都是新的。大殿的门打开,里面有好多人在忙活着,他们在大殿中间摆上香案,在顶梁上挂着贴有大红喜字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这时从大殿里跑出两个女佣,她们穿着青衫,留着常常的麻花辫子,整齐的刘海在额头上晃悠着。
“小姐!”她们叫我,“你跑哪去了啊?裁缝已经把嫁衣送来了,老爷要你去试穿!”
“唔!知道了!”我应着。
她们两个搀着我走进了大殿。一进这大殿里,我就感到更加的阴冷了,就像是进了墓穴里似的。旁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老头,他有些干瘦,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粗大的烟枪。小玲子就站在她身后,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嫁衣,还有一顶凤冠。
“秀儿啊,去试试这件嫁衣,如果不合适的话,就让裁缝连夜改一改!”那干瘦的老头笑着说,他的笑就像是被常年腌制了一样,渗透在脸上的每一块肌肉。
“那些漂亮的玻璃球都镶在这凤冠上了,都是按照你的意思!”
我不言语,径直向西边的屋子走去,那里是我的闺房,它很大,我喜欢大的房子。小玲子紧紧地跟着我,她的脚步细碎而不凌乱。
托盘放到了床上,我转身对小玲子说:“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她安静的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