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既然有心网开一面,童洵再笨也知道好歹,连忙道:“是叫岁岁。”
大老爷又问:“多大年纪了,原籍是哪里?”
童洵都一一答了。
大老爷又温言说了几句,无非是叫他们以后小心口舌,接着就放他们走了。
两个人出了大堂,明鸾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唉哟,可吓死我了。”
童洵道:“刚才大老爷问你我是什么关系,我说是夫妻的,只是我们如今这样,没有婚书不成,还得……”
他也有他的私心,看着明鸾如今既漂亮又聪明,那小嘴叭叭的一甜,连高坐在台上的青天大老爷都心软三分,他可不担心再叫人勾走了她么?
至于他这头,他是看出来了,她还没开窍,但也没旁人,如今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可还是常常记得自己那村里的一个二混子,长得好,没本事,挑唆小媳妇一挑唆一个准,勾的人家上门倒贴着要嫁给他,为啥么,要家业没家业要人品没人品的,后来他请那人喝了一顿酒,那人告诉他,这姑娘靠哄,左右哄着先吃到嘴里,再细细咂摸处着,日后姑娘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童洵琢磨的不是先吃嘴里,他就想跟她一生一世的过一辈子,他没有大出息,但赚钱养家是天经地义,如今先养媳妇,日后再养孩子,孩子大了,给孩子盖房子成家,到老了儿孙环绕膝下,一生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他这里眼巴巴的说完就看着明鸾。
明鸾:“你会对我好么?若是日后对我不好,我要休了你的。”
童洵一听这是有门,顿时喜得不着四六,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肯定对你好,你叫往东,我不往西。”
明鸾:“那你要是往南往北呢?”
又一摆手,指着马路对面的“张家火烧”道:“别说大话啦,先给我买上两个肉火烧吃吃吧,我饿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打南头飞奔来一队身着甲胄的骑兵,童洵连忙将明鸾的手指头给捂下来,又用袖子挡住她的脸,好不容易等骑兵过去,他没松一口气,明鸾就拉着他去买火烧了,还朝他抱怨:“日后我还得改个名字。”
童洵小心翼翼地提议:“叫岁岁不好么?岁岁平安,多吉利啊。”
明鸾想了想,点头:“有道理。平安,吃饱,这就不错了。”
童洵给她买了两个肉的,自己却连五香的干饼子也舍不得买,只去买了一只馒头,摸出褡裢里头的咸菜来夹着吃。
明鸾平常跟他说话,将自己调整得跟只斗鸡一样,颐气指使,可如今她吃着肉火烧,再看童洵吃馒头就咸菜,心里突然就不对味儿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感。
她伸出手扯扯童洵的袖子,童洵诧异的转头,就见她伸手递了一个火烧给他。
“你吃。”
童洵没想到她这是心疼他了(毕竟以前也没心疼过),立即道:“你不吃了?早知道就给你买一个了。”
又问:“这个留着给你后晌吃成吗?”
明鸾一腔温柔都唰得冲没了,挑着两道秀气的眉毛怒目而视:“你吃不吃,不吃拉倒?”
目光却盯着他的馒头咸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