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童洵正给明鸾解释:“是我看那水不脏,抠病发作,就去洗了洗……”
明鸾知道他抠门,不过一向没有抠到自己身上,所以自己这个“不事生产”的拖油瓶当然没资格教训人家。
于是道:“不要紧。倒是我刚才见着的那个人,感觉有点莫名的熟悉。”
童洵心里一紧,正要说话,就听她接下来慢悠悠一句:“烤肉的香味仿佛是从他屋里传来的罢。”
他瞬间放心了,敢情这不是觉得人熟悉,是觉得肉香熟悉。
然而放心没有多久,外头猛得传来许多人一起奔上楼的声音。
那脚步声无端叫人害怕,童洵站起来,才走到门边,屋门突然被人踹开。
明鸾临窗坐着,扭头看向门口。
一个人站立在那里,面如堆雪,眉眼如墨。
而今暮色四合,面前的人仿佛亘古久远的的记忆力飞来的一阵风霜,不知怎么竟惊动了深山古刹的钟声,钟声震荡,魂魄跟着惊散不安,只这一眼,她便忘了身处何地当时何时。
她慢慢的站起来,门口的人没有说话。
只有童洵的声音在屋里回响:“你是什么人?怎么能不告而入?!”
许言嘉本来还想跟皇上进进“谗言”,诸如“此人年岁不相当”“压根不记得我们”“名字也对不上”等等,期望皇上能冷静且理智的看待眼下问题。
而今看着皇上的样子,显然听不进任何“谗言”了,他便做好一个臣子该做的,去一旁将童洵抓出来,不要叫这个聒噪的老鸹影响了皇上的心情。
可是童洵也不是个傻子,不能眼睁睁的等他来抓。
许言嘉要抓人,明鸾的魂魄也回转了,回过神来立即躲到童洵身后,紧紧的抓住他腰上的衣裳。
许言嘉一看这样,都不敢看皇帝脸色了,上前要分开他俩。
这就跟大冷天寒风猛吹想叫人妥棉袄一样,那必须不能够。
明鸾八爪鱼似的攀在童洵身上,连腿也攀住他的腿了。童洵
许言嘉头上的青筋直跳,去扯她的爪子:“你给我松开!”
明鸾伸手挠他几道杠:“我就不!你们这些坏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啦!救命啊!救命啊!抢劫啦!”
赵睿之站在屋里一动不动,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起的是多年之前,他跟她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竟然闯进来赵王府,还好巧不巧的碰上他,他本不想理她,没想到她一发现他是王爷,立即抱住他的双腿不叫他走,场面也是一度失控。
那日的鸡飞狗跳跟今时今日的情况对应起来,叫他多年不曾有过笑容的嘴角上挑了挑。
有皇帝在,外头的侍卫们都不敢乱动,是故只有许言嘉跟童洵缠斗,倒不是他打不过,这不是怕打老鼠伤了玉瓶么?
他不能,皇帝却没有顾忌,一挥手,外头进来两个侍卫,一前一后一抓一扯,几下子就将明鸾跟童洵分开了。
童洵被抓走,还不忘扭头看明鸾,她一见这阵仗,不晓得这些人来势汹汹,到底是不是徐家派来的?
要是徐家,那徐家可真大能耐。
跑到窗户边一看,好家伙,街上都是兵,楼下一个死胖子正仰脖子朝上看呢,看见她张大了嘴,伸手朝她挥了挥。
明鸾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回神连忙缩回来,等她关了窗户再转身,就见屋里已经只剩下刚才那个男人了。
他朝她这边走了两步,吓得她贴着墙根哇哇大叫:“你别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