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任由柯曼说完,将饱受冤屈又情深义重的模样演了个透彻,他在柯曼说完后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唇角微微一弯,露出了个和先前看言信息时截然不同的笑:“你想要马上到对方身边去,你的婚约者却未必会希望你现在去骚扰他,毕竟,你是这么一位口口声声对外宣称自己对婚约者有多么上心,实际上却悄悄掉包婚约者房间口令的对象,”
十数双眼睛齐齐转到柯曼身上,聚光灯般为他打了一层“视线光”。
柯曼笑容一僵,勉力维持住了神色,瞳孔却微微放大了:“您在说什么?您这样挑拨我和小佩的感情关系,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您是不是从自己心仪的雌虫那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单方面对他的话信以为真,受了他的片面观点影响?”
齐斐没有立即接话,他抬手打开终端,调出悬浮屏,将屏幕比例调至在场所有虫员都能看清楚的大小,随后将一份数据报告投至了屏幕上。
是胡言乱语还是确有其事,口说到底无凭,不如直接拿证据说话。
“既然大家都如此赶时间,不如就地答疑,只是得劳烦诸位辛苦站立片刻,我会尽量将时间控制在十循环分之内。”齐斐环视了在场虫员一圈,有两位虫族本想提议先进去再说,听了他这句“十循环分之内”,迟疑了一瞬,收回了已到嘴旁的提议。
柯曼最初看到那份文件时还没什么反应,那上面黑底白字,一串串代码对他来说有如天书,但他在第二次扫视那份文件,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ID后,背上开始涔出细汗。
“你在今早的热点新闻之一里,向媒体暗示我运用特权,篡改宾客电子口令,还将这份特权开放给心仪雌性,助心仪雌性一报私仇——我确实动用了特权,不过是在这些无稽之谈被有意传出之后。”齐斐框选住屏幕上的几串数字,将它们依次拖入不同的检索框,他盯着柯曼,语速不急不缓,声音堪称平静,“我动用了自己的特权,请通讯中心及信监部的当值虫员紧急帮忙做了数份调查,他们效率极高,在我抵达这里之前已经调取了详备结果,这里是几分印有官方电子纹章的信审文件。”
齐斐手中掌有的那份原始屏录文件不宜直接当做证据放出,它“来路不正”,因而他将再次劳烦了通讯中心,还同时向信监部递交申请,为他手中的证据“增色包装”。
一名协会专员盯着齐斐框选出的那几行数字:“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
“第一条是一串员工ID,这是请柬口令被篡改当日,酒店后台数据库里留下的篡改证据,那名员工在当晚十一点整登录系统,修改指令,在十一点半时退出系统。”齐斐将光标移向第二串数字,他看了柯曼一眼,“这第二串数字,是一串信号发送编码,每一道通讯链接建立起来,都会在通讯中心的总数据库内生成这样一串发送编码,这串数字生成在该员工退出系统之后,是他完成了指令篡改后打出的第一通通讯——你猜,他将这道通讯打给了谁?”
清楚齐斐最后这个问题是在问自己,柯曼稳住动摇的内心,无谓地一摊手:“我怎么知道他打给了谁?这不过是一串编码,又没有记录详细通讯信息。”
“这不过是一串编码。”齐斐平静看着柯曼,手指轻轻一动,打开了这串发送编码后的拓展信息,“它繁复而杂乱,是因为它将多层信息糅杂在了一起,它实际上涵括了包含通讯双方身份,本次通讯时长,以及双方是用什么设备进行通讯等多条信息。你果然对此一窍不通,才会认为只要将通讯记录删除,将彼此通讯码拉黑,清空近期所有缓存数据,就能掩盖掉这通通讯曾经发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