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世搓着手笑了片刻,忽然又止住,脸色凝重道:“陈元方的身体构造实在是太特殊了,如果能移植到我身上一些东西,那该多好,嗯,对,他的眼睛,我要拿走,我要移植给自己,不能就这么将他杀了,要把他的眼睛保存下来……”
张国世神神经经的,再次蹲下身子,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切了片刻的脉,然后喜颜悦色道:“果然没死!眼珠子暂时不会烂掉了。”
“虽然没死,但是也差不多算死了,只是这脉象有点接近假死状态。”
“难道是麻衣陈家六相全功的胎息境界?”
“也不像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喝了树灵汤却成了这样?”
张国世不停地自言自语着,然后用手在我的人中处摩挲了一下,喃喃道:“这家伙,也是七窍出血,但是左眼流出来的血猩红,右眼流出来的血暗红,左鼻孔流出来的血猩红,右鼻孔流出来的血暗红,就连口中,左嘴角的血是猩红的,右嘴角的血是暗红的……”
说着,张国世又搬着我的脑袋看了看侧面,道:“耳孔也是如此,左侧猩红,右侧暗红。这可真是奇怪了。”
张国世思索了一阵,忽然眉头一皱,脸色大变,失声道:“难道是……”
话说到一半,张国世猛地把两根手指伸到我鼻孔下,将我鼻孔中流出的两股血迹给拭掉,然后伸进自己嘴里,咂摸着。
这让我感觉很恶心。
但张国世却大声叫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左阳右阴,陈元方先后服用了两种东西,极阳之物和极阴之物他都吃了!”
张国世恨恨地骂道:“这个吃货!我就奇怪,那万年的老槐树都长出极阳的树灵了,怎么可能没有长出极阴的东西来?一定是被这小子给吃了!”
“混账!暴殄天物!”
张国世跳起来,愤愤不平地踹了我几脚。
张国世正在发怒,我却听见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穿糙溜地而行一样!
张国世既为医门高手,听力、目力也都是极好的,我听见没多久,他便也听见了。
他立即平静下来,凝神屏气地倾听那动静,不多时便悚然动容,骂道:“不好!这万年树灵之汤阳气太重,把什么怪物给招了过来!”
说话间,张国世纵身蹿到桌子旁边,正准备把剩下的半锅汤给藏起来,只听“嘭”的一声,屋门已经被大力撞开,张国世抬眼一看,更是脸色大变!
我也已经看见,门口处冲进来的乃是一个全身乌黑发亮的庞然大物!
头似水桶,目似碗口,脑袋上清晰地烙着几片花痕!
不是别个,正是之前在湖中出现的那个巨型硕鼠!
居然是它!
怎么回事?
我心中诧异无比。
“果然是一个怪物!”
张国世倒抽一口冷气,慢慢将老树阴精汤放下,却把自己的药箱从一旁拿了过来,放在面前。
那硕鼠并不急于进屋,而是打量着屋里的环境。
张国世眯着眼睛,喃喃道:“能被树灵汤吸引过来,这东西一定是有人用阳性颇强的药物喂大的,那么究竟是谁呢?那花痕,像是什么标记……它主人会不会就在附近呢?”
巨鼠撞开屋门之后,打量了一番屋子的环境,瞥见了桌子上躺着的老爸和地上躺着的我,鼻子耸动了一下,眼睛似乎变得更加亮了。
但是我知道老鼠的视力都不怎么好,它主要是靠嗅觉。
眼睛发亮只是意味着它的心情很兴奋。
难道是把我和老爸当成了食物?
我正在胡思乱想,便看见那巨鼠的眼睛已经对准了张国世,眼中散发出的光芒似乎有些冷,张国世道:“对我有些敌意啊,看来这东西通人性,不好对付……”
巨鼠盯了张国世片刻,随即便被桌子上的半锅树灵汤给吸引了,它的大鼻子再次耸动了一番,然后便慢慢朝桌子爬了过去。
张国世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对这树灵汤感兴趣,看来我张国世今晚是必须要大开杀戒了!”
张国世一边盯着巨鼠的动作,一边暗启药箱,摸索出一些物事出来。
巨鼠刚刚爬到桌子前,张国世便大喝一声:“着!”
右手一扬,早有一个乌黑球状物“嗖”的飞出,直奔那巨鼠的头部!
巨鼠的注意力全在树灵汤,根本没有防备刚才还畏畏缩缩站着的张国世,登时被张国世的武器击中!
只听“啪”的一声响,巨鼠吱然怪叫,显然疼的不轻,它猛然调转过头来,扭动身子,周身都“咔咔”作响,动作极快地朝张国世冲去!
张国世往后斜跨出半步躲过巨鼠的攻击,随即站稳身形,摆出一副可进可退的姿势,右手往回一收,那球状物又回到他的手中,原来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链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