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郑军强冷冷道:“李朝先,你甭在我面前横!我是才来了一两年,要是先前就在,你做的那些事儿,够我往死里整你!”
“哟!”李朝先不屑道:“狗熊掀门帘,你露好大一张脸!熊样!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了啊,当葱也没人拿你蘸酱吃!来来来,你不是恃强抻本事吗?你弄死我啊!看他妈的谁先倒台!”
郑军强一下子满脸血红,拳头一紧,看样子就要上前打人,东子一把攥住他的腕子,低声道:“老大,这人惹不起,咱们上边有人入他沙场的股!”
郑军强提得老高的劲儿一下子泄了大半。
东子又连忙劝李朝先道:“老李哥,朝先哥!生什么气呐?实话对你讲了吧,我们真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昨天夜里,你们邻村沟头唐出了一起案子,差点闹出来人命!”
李朝先鼻孔里哼了一声:“谁?”
东子道:“村东头的唐奎,你知道不?”
李朝先想了想,才道:“那个二十啷当岁的毛头小伙,奎子?”
东子点点头道:“就是他!他差点死了,还是这个元方兄弟给他救醒了。”
李朝先略微诧异地看看我,又道:“人没事那不就结了,还找我干啥?往我家里一遍一遍跑,折腾我刚刚走的媳妇儿,又是要弄啥?”
东子搓着手,难为情地笑道:“是那个奎子,他醒来之后说是您家那位害的他……”
“啥?”李朝先一愣,随即怒气冲天,大骂道:“放屁!他昨儿个夜黑出事儿,我媳妇儿三天前就走了!咋害的他?变鬼害他?”
郑军强冷冷道:“唐奎说的就是彩霞变鬼害他!不信你们可以对质!”
李朝先呆了呆,咬牙切齿道:“好,好!谁能证明?”
郑军强一副我就要顶顶你的模样,不温不火道:“唐老孬,你沙场里的工人,他就能作证!”
“唐老孬?”李朝先茫然的沉吟着。
东子凑上去道:“李哥,我们今早来的时候,见着唐老孬了,他说这个这个,他在你家偷听见你们说话,说这个你的亡妻昨夜里丢了,所以我刚才才去你家里看看……”
李朝先脸色一变,眉头猛地拧住,随即却又嘿然笑道:“好个唐老孬,真是孬到了他奶奶家!敢编排老子的事儿!东子,你刚才也进院子看了,我媳妇儿的身子是不是还在棺材里躺着?那几个跟你来的老乡有没有说她是假的?”
“没有。”东子摇了摇头。
李朝先道:“刚才你们来说是接到报案,出了人命,来看看是自杀还是他杀,所以去验看了我媳妇儿的尸骨,现在又弄出来别的事儿,还要验看,当我是没火性的泥人了吧?嘿嘿,郑大所长,我今天就不让你进!你也没带搜查令吧?你要是刚私闯民宅,我就敢放狗咬人!我可是养了三条藏獒!”
我想去看李朝先那让他夜夜做恶梦的卧室,他却推三阻四,我本就怀疑,而现在,他又宁愿得罪死一个镇派出所的所长,也不让我们进院子,所以我更加疑虑院子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我道:“李朝先,你那屋子必定有祟物闹事,只贴一张符咒根本没用,那是治标不治本!还有,你妻子是代你受业报而刑克至死的,戾气深重,怨恨非常,如果不好好解决,迟早还会发生大事!”
李朝先犹豫了片刻,道:“我信小师傅的话,不过这也要等我媳妇儿过了头七再说吧,到时候我亲自去陈家村请您!”
怎么说都不行,李朝先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阻止我们入内。
怎么办?
我看了看郑军强,郑军强又急又气,也是没法,我一咬牙,道:“李朝先!那个彩霞生前是不是水性杨花的人?”
“啊?啥?”李朝先呆了呆,随即愤愤道:“这是谁说的!我媳妇正正派派,咋就水性杨花了!”
我冷笑道:“正正派派?你可知道她去世以后干什么去了?她去勾引唐奎了!”
“你,你,你胡说!”李朝先想要骂我,却也不敢,只气急败坏跳脚骂道:“我去撕烂了唐奎那混账行子王八蛋的茅缸嘴!”
我淡淡道:“你先别撕唐奎的嘴,你先想想,昨天夜里彩霞的尸体到底有没有失踪?如果真有其事,到时候你也要死到她的手里!想想看,一个尸体自己跑出去,临到明又自己回来,你就不瘆的慌?”
李朝先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目光接连闪烁,就在我以为他被我说服的时候,他却又摇了摇头,道:“小师傅,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彩霞的尸身真的好好的,没有丢。”
我也有些急了,这李朝先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祸在不测,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不行,这是逼我动真章了!
“李朝先!”我猛地一喝,李朝先被唬了一跳,诧异地看向我,我眼神一变,柔和至极,一点魂力,如电激驰,迷魂科,着!
李朝先的眼神猛然混沌,我淡淡道:“带我进去。”
“好。”李朝先应声而走,扭头打开门,当先便进,我跟着就走,江灵见这阵势,早知道我是用了迷魂科,也不诧异,尾随在后。
“这……哎?怎么弄的?”郑军强和东子倒是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两人期期艾艾了半天,也跟着进去了。
院子果然好大!
我一路用魂力操纵着李朝先,倒是不敢分心,所以对李家大院只看个大概,这院子分作两处,似乎是李朝先住在东,西边帷幕帐幔,黑白深蓝相交杂陈,似乎是彩霞的灵堂所在。
整个院子,清一色的水磨石地,主房、耳房、配房、灶房、车棚、门楼甚至茅房都建的整整齐齐,错落有致,墙壁上白光光的瓷片锃明发亮,屋脊上红澄澄的琉璃瓦耀眼夺目,几头雄壮的藏獒呲牙瞪眼,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叫声。
几个男男女女在院子里默然走动,见了我们也不吭声,只低头做杂务,他们胳膊上都缠着孝布,但是却面无戚容,应该是在李家帮工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