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着走进来的某人的死亡视线,柯慕儿擦了擦嘴角留下的绿豆糕粉,老老实实的坐到许茗仪布置的小饭桌旁,交代道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是不准备接管家业,但我在家里也不是白上课的。”
不是指偷薅自家的鸽毛发展副业这件事哈。
“而且老远的,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柯慕儿小看什么也不会小看自己对妖兽的应激反应,就算她不想,远方吹来的风会告诉她,脚下每一刻沙砾的震动会告诉她,还有她娘派来保护她的那几个弟子也会从别处打听到八卦然后来告诉她。
要是她不是跟着许茗仪来的,这时候应该是要焦虑疯了,而现在,她只是一只躲在姐们被里吃小零食的小咸鱼罢了。
她这幅理直气壮,丝毫不害怕的样子给李希阳都给看无语了,静默了半晌,正巧徐影徐巽冰来送毯子和暖炉,李希阳提着剑就出去了。
许茗仪淡定的喝着柯慕儿带的名贵茶叶,宠辱不惊的竖起了大拇指。
行还是姐们你行。
“而且我还知道,肯定有找死不信的。”柯慕儿从被窝里探出半个头,脸上摆出要人夸夸的表情。
许茗仪也配合她,做出一个惊讶的‘你怎么这都知道的’回应,因为太浮夸,被大小姐锤了一拳。
“你是怕出去了外面的人会迁怒你?”柯慕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茗仪才是真的有些讶异。
“是。”在她面前,许茗仪从来都很坦诚,这也是柯慕儿喜欢和她做朋友的原因。
大门派们大多打着为了世人,造福天下的幌子行事,底子里比谁都黑,柯慕儿看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不是仙人,也不是凡人,比前者重欲,比后者落俗,但总有很多东西,使得他们要伪装成高立云端的样子,她不喜欢。
在她眼里,许茗仪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她不像仙人,也不像凡人,甚至都不像修行者,是一个不那么好又说不上坏的存在。
就像,她此刻完全不介意把她的‘坏’暴露在他人面前,信她者生,不信她者不幸,她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只在意圆劫门的处境。
就像,她在发现余辛死后,‘阿素’会得到力量,在不被天道谴责的前提下,毫不犹豫的屠了整层楼,只是为了快速从幻阵中脱离。
就像,阿素也以为,即使扇河,贝珠和外面这些主动伤人,被兽性支配的妖兽明显不同,许茗仪面对他们时或许也会因为想起曾经挂在她耳侧的小珍珠而有所迟疑,但她完全没有,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人开解,归结于她的聪慧也好,利己主义也好,这都是常人做不到的事。
但是,柯慕儿也知道,其实她根本没必要托徐影他们去告知其他队伍,也不用提醒她要和百里敬交好,甚至师门的责任也不该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已经做了很多了。
许茗仪,是一个冷漠、矛盾又十分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