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来自高傲王女直白的夸奖,听起来还有些落寞。
【阿依慕从前找了多少借口才能劝你在王宫里这样兜圈子。】忠诚勇敢的婢女小心的清理南尔身边所有的危险,却丝毫不怕冲撞了她尊贵的身份。
【......她说廊亭的风能吹出乌黑的发】南尔似乎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荒谬,语气自嘲。
可她那时候深信不移呢。
【她骗你的,老了会得头风】许茗仪拒绝一切没有来的煽情。
很显然,阿依慕想让天真的王姬知晓王宫里的勾心斗角,而南尔那时只在乎自己去见心上人时头发是否柔顺。
她其实大可以直白的告诉南尔,你视之为亲人的人想利用你,取代你,你的心上人或许也不是真心向来见你,可阿依慕未曾开口,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一个贤明的君主,不能总靠着他人提醒过活。
“王女。”阿依慕犹豫再三,还是在许茗仪即将推开房门时,叫住她。
“您今日很不一样。”阿依慕面色复杂,南尔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一直期望她能承担起部族的责任,但又不期望她的贤明是从痛苦里长出来的曼陀罗。
许茗仪是阿素时,扇河也曾这样说过。
和当时不同的是,她能明显听到,隐藏在同一皮囊的下的南尔呼吸声突然沉重起来,像是孩童的哽咽。
“因为依拉勒殿下?”看的出来阿依慕试图开导她,毕竟作为‘南尔’,她此刻应当为知晓‘真相’而痛苦。
“是,他可以自由的出入我的庭院这件事让我有些烦躁。”她脸上露出的不耐和言语里的任性,反而让阿依慕放下心来。
“奴婢会向女君传达您的诉求。”
果然,阿依慕其实效忠的是最上位的那个人。
‘南尔’脸色好看了些,阿依慕留了两个婢女在门口守着,脚步飞快的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许茗仪都能瞧出那不加掩饰的喜悦。
许茗仪摇了摇头,将房门推开。
入目是将房间铺满的墨绿色织毯,密密麻麻的绣上了简形文字,诡妙卓绝,墙上挂了长幅织物,将镶了五彩石的墙面完全遮挡住,其上的纹路约莫是某种大漠的花,枝叶绕城环形排列,宽大的琉璃桌,宝石镜子,所处可见的昂贵织锦,无一处不昭示着主人的尊贵。
许茗仪原以为南尔只是个小部族的公主,直到她看见她房顶吊着的那盏乌石山水笼灯,修真界失传的技艺,拍卖得出天价的灵器,被她用来照明。
屋内光线很暗,唯一的一扇窗被厚厚的绸帘遮挡,安逸的寂静被她踩在地毯上的沙沙声打破。
门被从外面关上,许茗仪听见关门的两个小姑娘低低地窃笑。
【怎么把门关了,他们不是说你那个情郎要来吗?】许茗仪坐在桌边,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