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自知匆忙,赶紧收了脚合着规矩走上前来,“娘娘,春熙宫闹起来了。”
听到春熙宫三个字,苏梨末心里一咯噔。
“不是陈贵人,是延禧宫东配殿的秀贵人。听说她这两日,日日被叫到春熙宫给嘉妃腹中胎儿绣百福被,正经的白日里不叫她过去,每每到了傍晚宣她过去,一绣就是两三个时辰。每个福字要用不同的字体和颜色。刚才秀贵人昏倒在了绣架上,贴身伺候她的宫女儿吵嚷了起来,夜里又安静,几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甚是凄厉。连皇后都惊动了,娴贵妃已经打发人用软轿把秀贵人送回了春熙宫,又宣了太医给她瞧。”冬雪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秀贵人的封号,还是因着她的女红出色而获封。若真是看好她的女红出色,白日叫人过去也罢了,偏生到了傍晚才传,这不是有意为难。”冬雪继续道。
消息再传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一刻,也就是晚上的九点十五分,苏梨末打了个哈欠,漱了漱口抱着汤婆子正准备就寝。
“秀贵人遇喜月余。”
这个消息,不知道今夜多少人会无眠,但肯定不是她这个早睡晚起吃吃喝喝的养生达人。
第10章
亲耕礼完毕,已是二月十三日。
傍晚,乾隆回宫后,听闻秀贵人有孕,又知道在春熙宫出了那一档子事儿,特地多送了两样东西到秀贵人那里以示嘉奖和安抚。
皇后也打发大宫女扫琴送了两匹锦缎并一些珠玉,又好生说了一番安抚的话,并叮嘱秀贵人好好养胎。
帝后的态度摆在那里,各宫少不得送一些,娴贵妃送了赏赐,又亲自叫了太医过去问话叮嘱,苏梨末也着人送去了两匹缎子。
嘉妃是真没想到秀贵人会遇喜,否则断然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幸秀贵人的胎儿无恙,且看皇上的意思并没有怪罪她,否则还不知道要到哪般田地。于情于理她少不得挑几样贵重物件儿亲自送过去,以表无心之失后对秀贵人的安慰和赔礼。
物件儿这些都是小事,最让嘉妃头疼的是,中宫娘娘的胎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这又多出来一位有孕的贵人。
当真可恶。
只是现下是风口浪尖,不得不收敛锋芒,以待来日。
翌日下午,批完奏章,乾隆去延禧宫看望秀贵人坐了一个时辰,又去令嫔那里用了些糕点闲话了小半晌。
令嫔送上了新绣的交颈鸳鸯寝衣,夜里皇上顺道宿在了延禧宫。
——
二月十五,用过早膳,苏梨末亲自打包了两样糕点和一盅酸萝卜野鸭子汤,还有新缝制的布老虎,由霜降和冬雪陪着前往阿哥所。
每逢初一十五,各宫妃嫔可以前往阿哥所探望众阿哥一个时辰。上次因着苏梨末还在双月子里,乾隆特准了让三阿哥和六阿哥去永寿宫探望。如今苏梨末身子好了不少,必然是要亲自去阿哥所的。
有了银钱贴补和打赏,奶娘嬷嬷们也多了些油水,伺候的更尽心了,三阿哥胖了一些,六阿哥也见长了。
一家三口围坐在圆桌上,酸萝卜野鸭子汤是三阿哥永璋爱喝的,点心是六阿哥永瑢爱吃的。
苏梨末拿着点心掰成小块儿喂六阿哥永瑢,看着三阿哥面上装老成,还是经不起美食诱惑端起来喝了几口,唇边的笑意渐深。
盏茶功夫后,苏梨末看到门后有个团子扒着门时不时看一眼,看年龄估摸是蛙哥永琪,笑着招招手,“永琪,过来吃一块点心。”
五阿哥永琪犹豫了一下,便踱步上前来,依礼请安坐下:“纯娘娘好。”
“五哥吃,五哥吃。”六阿哥说着小胖手拿起一块儿桂花霜糖糕塞到了永琪手上。
永琪接过糕点,大方的吃了起来,吃完不尽兴又拿了两块。
“永琪喜欢吃什么点心,纯娘娘下次来的时候带一些给你。”苏梨末笑着问道。
看着永琪寻思了一番没说出来,苏梨末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想必这五阿哥日日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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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规矩,吃喝这块儿上愉妃并不纵着他。
“那纯娘娘下次带两样和今日不同的点心给你好不好?不告诉旁人。”想到这是某剧里常见的蛙哥,苏梨末真是莫名的亲切,虽不是自己的孩子。
听到不告诉旁人,永琪抿了抿嘴,糯糯问道:“也不告诉我额娘吗?”
“当然。”苏梨末应声道。
闻言,永琪起身跑了,到了门边才回头又说了一句:“多谢纯娘娘。”
吃罢点心,苏梨末又看奶娘拿着新做的布老虎逗六团子玩了一会子,到点了才离开了阿哥所。
难为六阿哥尚不足两岁,看到额娘走也不哭不闹,咯咯笑着摆摆手目送到了阿哥所门口。
回宫路上,苏梨末和霜降冬雪闲聊了两句,才知道原来大哥永璜去年十月已经领旨分府别住,不住在皇宫。
皇阿哥到了年纪可以分府别住出去,这规矩好。据说大阿哥永璜开府,奉旨从内务府领了十万两白银。
苏梨末掰着手指头认真算了算她要做134年贵妃,才能领到这些银子!!
134年,那可是1600多个月……
这么看来,只要三阿哥和六阿哥大婚之后到了年纪,也都可以领一大笔银子安家。只要不是败家子儿,谨守本分,不生妄念,安心的做个闲散王爷,一辈子安逸富贵是没问题的。
坚实的物质后盾有了,两个团子要做的就是摸鱼养生,心宽体胖,好好活下去。
争强好胜,夺嫡什么的,沾都别沾,催命。
——
一连多日,乾隆忙完朝事,不是在长春宫陪白月光娘娘,就是去延禧宫陪着秀贵人。
秀贵人也着实磨人,孕初期,又是胃口不好,又是恶心呕吐,今儿请太医把平安脉,明儿害怕要叫催生姥姥进宫陪伴左右,若不是妃嫔有孕按照规矩八个月后才能让家人来陪产,她还要嚷着把千里之外的母亲接进宫来。
片刻不得安省,直吵得乾隆头疼,陪宿了一夜后,再也没晚上留宿了,每每闲话几句喝喝茶,就去正殿令嫔处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