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的尸体,amy告诉他,这就是怀雀。他艰难地转过僵硬的脑袋把视线移到她身上,呼吸困难,心脏被撕成碎片。
这哪里是怀雀,连头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胸腹腔内只剩被剪碎的血管,黏膜,绞成一团的淋巴组织,还有带血的被锯开的胸骨肋骨——原来进门时看到散落一地的内脏是她的。
宗政谦转身走开,默不作声把破碎脏污的脏器们挨个拾起来,有的在墙角,有的在门后,然后将它们仔仔细细放进怀雀身体里,回归它们原本的位置,想要合上她的皮肉,可他又不会缝合。
但是头呢?他找不到她的头,一定被他们带走了。
头没有找到,却找到一个玻璃瓶里浸泡着的婴儿,他这才想起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她身体小小的,顶着个大脑袋,肚子还连着一截脐带,团成一团睡在防腐剂里……
“爸爸来晚了,我们去妈妈那里。”
他目光呆滞地打开瓶盖,伸手把婴儿尸体抓出来抱在臂弯,入鼻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熏得眼睛疼,可是他仿佛失去了嗅觉,甚至低头在冰冷湿腻的小尸体头顶亲了一下,随后把她放回母亲腹中。
能找到的都物归原主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还缺一个人头,和逝去的友人猫咪。
当然他心里很清楚,这两样永远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