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水挂了一半时,褚文淇收到了季栾的回信。
-可以。
只简单地两个字,就让褚文淇悬着的心落下一半。
-谢谢师兄。
-不客气,我会尽快赶回去。
这句话让褚文淇悬着的另一半心彻底落地。
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戴致行身上。
他身上已经肉眼可见地褪了红,只是眉头紧蹙着,像是被梦魇住,周身都透着股不安的气息。
褚文淇放下手机,探手摸了摸他的头。
刚长出来的细碎短发有些扎手,刺的她心中五味杂陈。
戴致行从小就是个爱干净,且注重仪表的人。
步入社会后更是积年累月地保持着精英形象。
工作时西服套装每日不重样,就连领带都是精心挑选搭配过的。
一头短发也总会随着穿搭风格被抓出不同的造型。
就算是休息日,也绝不会放纵自己随便穿着。
在可自由支配的时间里,他甚至要比工作日穿的更加精致考究。
可因为救她,他的短发被剃光了,头皮上还多了好几处狰狞可怕的伤疤。
这已经足够让她愧疚,如果戴致行再因此留下个记忆混乱的后遗症,那她这辈子恐怕都难以过得安宁舒心了。
季栾赶到病房时,隔着门窗朝病房里望了望。
眼下不过七点,他想着如果病人还睡着,他就等会再来。
结果这一望,却见褚文淇正趴在病床边睡着,而病人却是醒着的。
戴致行倚靠在床头坐着,垂眼安静望着褚文淇,眼底沉着一片静谧的爱意。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病人是褚文淇的弟弟,季栾真的会以为他是她的爱慕者。
那眼神实在过于温柔缱绻,半点不清白,只旁观就足以让人动容,溺死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