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既然认可此事,也就呵呵一笑。
秦正飞更不会多言,纳姨太太的事情他原本就不乐意,姜南泽不嫌脏挺身而出,他正好放下一桩心事。
就在此时,白沙洲酒店的人赶回来,在秦正飞耳边低语几句。
秦爷在一旁听到,也就不再多加怀疑,秦正飞也无话可说。
秦爷笑哈哈地亲自将二人扶起,向姜南泽道:“你很有眼光,小离这姑娘我瞧着就很好,你既然真心喜欢,那便是好事。不管是嫁给钱二还是嫁给你,都是进我秦家的大门。”
他夸完姜南泽,又骂他:“你平日做事倒是痛快,偏偏遇到自己的人生大事啰嗦,还得等着女方往前逼你。”
姜南泽伏罪认错。
秦爷道:“你没有其他亲人,少不得义父为你们做主,选个黄道吉日,将婚事风光办一办。”
姜南泽谢秦爷,就差感恩戴德,小离在心里痛骂他是国内最强的演技派。
姜南泽一路将小离从义和堂送回后院房中。
小离推开房门,进门,又面色沉郁地掩好房门。
“你为什么在秦爷面前无中生有?”
姜南泽坚持到底:“昨日问过今日还问,我喜欢你,这个理由难道不充分?”
小离恼火:“你脑袋有问题才会喜欢我!”
姜南泽内心深表赞同,认为小离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脑袋有问题,怎么可能喜欢她。
小离以手扶额,她居然要办婚事了!
至少在姜南泽出现在义和堂之前,她绝对没想到自己将要办婚事。
她今晨明明可以自己将问题解决,他偏偏要半路杀出。
小离在房中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她都要被姜南泽气哭。
姜南泽被她晃的头晕,想和她认真谈一谈,就上前阻拦她,不妨两人撞在一起。
姜南泽扶住差点摔倒的小离,小离一下子推开他,跌倒了,靠自己站起来。
她的情绪格外激动:“你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可你不该胡说八道。”
姜南泽做出一副无辜状:“我何曾胡说?”
“你说你喜欢我!”
“难道我喜欢你是假的吗?”
小离咽下一口气:“你说我因为生你的气将抵押在赌坊,这些也是真的吗?”
“也可以是真的。”
小离睁大眼睛,对她心目中的侠士改观。
这哪里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分明是路见起火添油加柴无赖。
恶人自有恶人,这下好,她自己做惯无赖,老天派另一个无赖来收拾她。
小离懒得再分辩,掷地有声地道:“你救我我会还你,但绝对不是以身相许,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也不可能产生任何感情。你若以为你诬陷于我我就会屈服,你就大错特错。”
姜南泽听这话耳熟,像极了前几年报纸上新女性争求自由的口号。
他心里也委屈,莫名其妙地自己就变成一个强娶强夺之人。
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是以尽量回转:“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可以找个借口将婚事向后拖,等你什么时候肯答应,咱们再谈。”
什么时候答应?
她永远都不可能答应。
想着到底是他救她出险境,她也说不出难听的话。一个人生着闷气,绕过他,夺门而去。
姜南泽追至廊上:“你去哪里?”
小离一边飞也似的走,一边说:“吃早饭。”
姜南泽追上她的速度:“我也去。”
小离猛然停住步伐。
“你为什么要陪我去?”
姜南泽面容严肃,压低声音道:“我必须送你去,我以后非但要每天陪你吃饭,我还要每天约你看电影,约你爬山游玩,约你看戏吃饭,包括约你去赌博。任何一对普通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必须做到。”
小离简直要疯。
“我如果不肯呢?”
“除非你能从秦家消失,否则一旦引起秦爷的怀疑,你死我也死。”
小离打个冷战,知道他不是说玩笑,以秦爷的为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
她心中无限茫然,十一哥到底什么时候才可能原谅她?
难道真的要等十年二十年?
她再怎么拖婚期也不可能拖十年二十年。
她一开始投靠十一哥的敌人,是因为心中赌一口气,要与他做对到底。等时间将气恼消掉,她见识到斗争的残酷,想的便是留在秦家,等关键时刻或可帮十一哥一点忙。
再者她即便离开秦家,也无处可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接近十一哥。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坚持吧,坚持到无法坚持再离开。
小离继续坚持,姜南泽却知道再过不久,他就不需再坚持,不需要继续留在秦家。
他像往常一样,避开所有的耳目,去乌巷的茶馆见程易。
程易独身一人在一个小房间内喝茶等待,身边没有带任何随从。
他每隔几个月,便要与姜南泽见上一面。
这一次姜南泽带来一只上锁的小皮箱,皮箱中是秦爷历年来残害同门、贪污会中巨款的证据。
姜南泽待在秦爷身边十年之久,为的就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