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你又怎么能判断我在委屈自己?”沈愿宁摇头笑笑。
“我只是个普通人,或者说连普通人都比不上,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你和我在一起都是受了委屈,你别再当冤大头了。”安子言移开视线,他注视着自己搭在腿上的双手,暗自感叹着这副身体何谈“普通”。
沈愿宁失笑,“我也很普通啊。”
安子言摇摇头,“醒过来之后,他们告诉我咱们之间的事情,我只觉得难以置信。愿宁,你没理由喜欢我。你值得被世界上最好的人喜欢,而不是我这样的。”
“Le cur a ses raisons que la raison ne connat point.”沈愿宁笑笑,眼泪却毫无预警地涌上眼眶,“这句话你还记得怎么翻译吗?”
“感情……有理智所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安子言伸出手去拭去沈愿宁眼角的泪水,“傻瓜,你别哭啊。”
“你就是没有长进,总像刺猬一样。自己怕这怕那,就要说些伤人的话让人先离开你。可是我知道你一直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我喜欢你这一点,也最讨厌你这一点。”沈愿宁握住安子言的手,低头在他掌心蹭掉眼泪,“你对每个人都很好,你总是拼命替其他人着想,你过去做过的最自私的事情,对我来讲是最幸福的事情。你以为和我在一起是自私,可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感情和理智之间鸿沟一次次被沈愿宁越过,安子言却又总是在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是被依赖的。最理智的科学体系也无法用来解释人类生命中最为核心的方面:希望、恐惧、恨、美、嫉妒、软弱、美德……和爱。
“我只是很普通地爱上了一个人,可惜这个人根本不懂。”沈愿宁垂下眼帘望着面前的安子言,小声告诉他,“你知道吗?就算是当作今晚的梦也好,即使不在一起也没关系,我很想知道他心里的答案,其他的理由都不重要。”
安子言的手划过沈愿宁耳后将她揽进怀中,他闭上眼睛,双唇覆上她的唇。
【是你应该小心了,我这次会很自私的一直赖着你。当初我说要试着在一起是让你知难而退的,但现在好像我比你还不想放弃。】
【那就比比谁赖得时间更长咯……】
沈愿宁贴着安子言温热的唇,撬开他的牙关,轻轻吮吸他柔软的舌头。温热交错的甜蜜感让沈愿宁回忆起五年前那个下着雨的屋檐下,浑身湿透的安子言把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和她说着未来。
“这就是……我的答案。”安子言的鼻尖蹭过沈愿宁的面颊,垂下的睫毛映着暖色灯光在鼻梁洒下一片投影。但其实即使他不说,沈愿宁也已在他眼中找到了回答。
——电梯“叮”的一声,沈愿宁收了收嘴角的笑意,跟随其他人走出电梯。
林敬翔家书柜最靠内侧的那一排摆着许多本文学书籍,这些书籍中的大部分作者都不怎么出名,书名也基本上是沈愿宁听都没听说过的。
这些书有个共同点,出版社均隶属一家国有集团,林敬翔的父亲正是该集团公司的一把手。虽然这些书不够知名,也不像林敬翔会喜欢看的,但在常人看来,他家里会摆放这些书也不算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过,沈愿宁现在很清楚林敬翔家书柜中为什么会有这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