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阿姨!”安宁见到沈愿宁,站在椅子上高兴地伸出手去。
沈愿宁稍蹲下来把安宁抱起,让她的两条腿夹在自己腰上。
“你看沈姥爷刚才教我画的猫头鹰!”安宁在沈愿宁怀里扭过身子,让她看自己的画作。
“真好看!”沈愿宁连连称赞,“宁宁有当画家的天赋啊。”
“皮皮阿姨才是画家!”安宁的眼睛亮闪闪的,“沈姥爷这儿有你画的画儿,画得好漂亮!你也是沈姥爷教的吗?”
沈愿宁看了看她父亲,沈志章只是低头把镇纸拿起,轻轻捻起了安宁的画作。
“……我可没有宁宁这么好的待遇呀,”沈愿宁用鼻尖蹭了蹭安宁的小脑门,“我小的时候你沈姥爷都没空教我画画儿呢。”
沈志章这时才说道:“那时候我自己都在学画儿,哪儿有时间教你?”
沈愿宁回以沉默,当年父母确实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他们的学习与事业上,多年来被牺牲掉的家庭温暖换来了她优渥的物质成长环境。也正因如此,他们把自己摆在了高人一等的位置,高到足以践踏安子言的尊严与感情。
适才那虚无缥缈的错觉消失了,这别墅在沈愿宁心里又恢复了冰冷。
“……我们要回去了。”沈愿宁抱着安宁转了身,“子言还在楼下等呢。”
沈志章只当听不懂她话里的责怪。
安宁在这里的新鲜劲儿还没过,正是意犹未尽的时候,她搂着沈愿宁的脖子撒起娇,“皮皮阿姨,我可以在你家多玩儿一会儿嘛?”
“是啊,不如就留下吃个晚饭吧。”沈愿宁父亲这才又开口。
“这儿没什么好玩儿的,别让爸爸等咱们太久,好吗?”沈愿宁也不想让安宁扫兴,可她一想起楼下的安子言就一刻不想在这儿多待。
不等安宁反对,沈愿宁抱着她快步走出画室。沈志章和迟建芸跟在她俩后面,一再提醒沈愿宁小心脚下,“愿宁,你慢一点儿,走这么快下楼容易摔倒。”
沈愿宁满腹怨气:“那你们倒是把电梯打开啊。”
“这和电梯没关系!”沈志章语气强硬起来,“你先把宁宁放下,你这么赌气把她摔着怎么办?!”
安子言划着轮椅停在楼梯口向上张望,听着楼上的火药味渐浓,他又开始担心沈愿宁与父母的关系再度恶化。
他终于在楼下等来了沈愿宁的身影,安子言明白,她的不悦与愤怒,并不是因为沈愿宁任性,而是为了捍卫他在这个家里的一丁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