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杨旸的手走向这栋小洋楼,我明显地感觉到杨旸的手在颤抖。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握了握杨旸的小手,然后继续往前走。
小楼的门因为经久失修,已显出枯腐的痕迹,似乎一推就会碎成一堆木渣,将时间的沧桑感体现得淋漓尽致。那扇门虽然紧闭着,却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在这扇门向我敞开的一瞬间,我的心跳徒地加速了,我听到我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我,我的生命就要与死亡诗社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一个叫宋姗姗的女诗人即将在死亡诗社的某种文化的陶冶下浮出水面!无数首极富感染力和生命力的诗歌即将在我的笔下诞生,然后流传千古……
站在那扇枯腐的门前,一条光明的文学之路在我的眼前延伸开来,我听到了我的诗迷们拍案叫绝的赞叹声。这是一种多么令人陶醉而沁人心脾的声音呀。
是杨旸的声音把我从幻想中拉到了现实中来。
“这是这是什么诗社,这简直就是一个——鬼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她有些胆怯地说。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来,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看着这栋破败的小楼,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名噪一时的死亡诗社。据说许多著名的当代诗人都曾是诗社的成员(这正是死亡诗社吸引我的地方),诗社常常采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方法让诗人们亲身体会死亡的感觉,在生与死的临界点顿悟奥妙,感悟诗歌的真谛。在这座城市的许多高校里,死亡诗社以其前所未有的神秘性为大学生们津津乐道,同时,它的社址也成了许多像我一样的诗歌爱好者所追寻的对象。
(“可是,死亡诗社名副其实地意味着一场死亡,在我和杨旸跨进死亡诗社门槛的那一瞬间,一场灾难便已经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我们了,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现在,在这家咖啡厅里,宋姗姗对我这样说,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屋子里光线暗淡”,她继续说她的故事——)
屋子里光线暗淡,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地板很干净,厅堂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器物,一道半圆形的木板台阶通往二楼。这样的场景让我忽然想到了斯蒂芬•金小说《撒冷镇》中的马斯顿屋,那是一间住着吸血鬼的屋子。
“请问,这里有人吗?”我大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杨旸扯了扯我的衣服,指了指旁边的一件物什,那是一个路标,上面一个大大的箭头指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