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望着他:“醒了么?”
“你……就这么厌恶我?”他的眼神不似放下那么迷离,眸光阴鸷,让我莫名的不安,我心底里还是有几分后怕,小心翼翼的后退。
“宁沉香!你给站住!”我将将走了两步,柳砚生就在我身后暴吼,遂将我的手腕钳住,我法力尚未恢复,除却几百年未曾改变的容颜,旁的与凡人并无什么分别,手被他捏的生疼。
我回眸看着他,没有一丝表情:“魔尊有何指教?”
“你就这么厌恨我么?”他又问了一遍,剑眉下一双桃花眼蕴藏着怒火,似乎非要我给他一个答案。
这句话,他每每喝醉便会扭着我问,这一回与往日不同,他是清醒的问我。我凝眸望着他,冷声反问:“你以为呢?难道你不厌恨我么?”
“你以为……我厌恨你?”他苦笑,我不知他是真的苦笑,还是又有些不正常了。
我嗤笑:“难道不是么?如若不厌恨,为何要百般折磨我?你喜欢韩妙菱不是么?为何还要费尽心思的娶我,我不知你为何如此厌恨 我,可我心如明镜,你并不喜欢我。”
“你说我不喜欢你?”他嘴角微勾:“是……最初我也是这样以为的,自你离去,我才明白,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我曾允你,我若为魔尊,你便是我唯一的魔后,你都不记得了么?”
“不记得也好……有些事莫要记得也好……”他的神情很奇怪,像是哭又像是在笑。
他说的这些话,我一句也没听明白,我离去?我是逃过一回,便是初时我师兄来救我,师兄被柳砚生打成重伤,我与师兄躲在那东渊后山的山洞一夜,终究还是没能逃走。自那以后,我就再没能踏出过魔界一步,甚至连魔宫也未曾踏出过。离开?就那时离开么?我实在弄不明白他的什么意思。
他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会相信。我甩开他的手,冷声道:“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一定以为……我在胡言乱语,你若不信,今日就与我去一个地方。”柳砚生今日甚是怪异,我不得不疑他又有什么阴谋。
可即便他有什么阴谋,我也无能为力。我回眸望了眼烛火摇曳的屋内,低声应:“鸢儿若是醒了,见不到我会闹。”
“鸢儿那里有长君在。”柳砚生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方长君是他的心腹,法力高深,有他在,旁人断然不敢伤害鸢儿。
我微微点头:“好。”我倒是想拒绝,可我不能,若是当真惹怒了他,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我忍了近三百年,又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