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陈公子去探查一二,就可以确认祁某所说的是真是假了。”
陈东行微微颔首,意味不明道:“想必那周木水的外室和儿子,现在已经被祁公子请去喝茶了吧。”
祁青远笑而不答,使个小手段,让那外室去探望生病远嫁的姐姐,让她们母子离开帝都一段时间而已,那日拜托给伍表兄的事,就是让他们伪造一封书信,并截下传给周木水的消息。
“祁某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陈公子以为如何。”祁青远合了合茶盖。
陈东行忽地展颜一笑,说道:“祁公子的诚意在下自是感受到了,不过祁公子怕是不知道,今日陈某登门的理由。”
“愿闻其详。”祁青远察觉有变故,强作镇定。
陈东行悠悠道:“公主殿下自回宫起,就郁郁寡欢,紧锁宫门,言道已看破红尘,意欲出家为尼。”
祁青远猛地咳嗽好几声,才缓过来,心里暗惊,怀安公主是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想到到底是自己算计了怀安公主,一丝内疚涌上心头,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陈东行,他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祁青远幡然明悟,怀安公主或许真的说过出家的话,但那只是小公主在闹脾气,表达对祁青远的抗议而已,陈东行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表明,他们陈家可以不反对他娶公主,但也绝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要想娶到嫡公主,最重要的一关,还在于怀安公主自己。
祁青远暗自叹息,踌躇良久,让力勤备好纸笔,刷刷写下一封信,一边递到陈东行面前,一边把越家私盐仓库的地址报了出来。
陈东行像看好戏似的,接过信,也不避嫌,展开看了看,越看神色越古怪,抬头看祁青远没解释的意思,也咽下心里的好奇。
装模做样道:“男女私相授受是大忌,更何况是往皇宫里递消息,祁公子让陈某深感为难啊。”
祁青远捏了捏眉心,叹息道:“陈公子放心,周木水的外室和儿子,至少十日内都不会出现在帝都,陈公子可以从容布局。”
得到了想要的,陈东行见好就收,知道想再从祁青远嘴里挖出有关刺的线索,今日怕是不行了,更何况事关重大,他也需要回去和陈家人商议一番。
把信收好,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陈某就不打扰了。”
送走陈东行,祁青远的心都在发抖,万般谋算,没想到卡在了怀安公主那儿,他现在欲哭无泪,只愿小公主的性子,真的如他所想的一般,娇蛮又记仇。
陈家马车内,陈大老爷皱着眉看完祁青远写给怀安公主的信,微斥道:“荒唐,私相授受成何体统。”
赶紧救下被捏得皱巴巴的纸,陈东行把他和祁青远的对话,一一复述,最后说道:“皇后娘娘不也有探探那小子底的意思么,把这个交给姑母处置就是了。况且,儿子现在觉得,或许公主嫁给那小子,也不是一件坏事。”
“哼,”陈大老远颇为不满的看了眼陈东行。
陈东行解释道:“儿子觉得祁青远身份不简单,三年前在苏州时,他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不过因为有管大将军的儿子,和杭御史在前面给他挡着,我们也没有过多关注他。
自刺一事后,姑母特意派人调查了祁青远,但我们查到的东西,平平无奇,连他是如何进神机营的都众说纷纭,只知道他在神机营颇受重视。
现在想想,当年他回京后他的姨娘死了,但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因为那个妾室的死,弄得灰头土脸,那时的流言是从戏班子里传出来的,现在他和公主的流言,我们陈府费了多少力压制,依旧有人在传,两者一比,手段实有相似之处!
再者您听他今日所言,承恩侯府的私盐仓库、越世子的心腹管家、还有那管家的外室,这可不是一日两日、轻轻松松就能查到的,更别说他还暗示儿子,圣上对刺一事的态度。
以上种种,您还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府庶长孙么。”
陈大老爷精光一闪,沉吟道:“你是觉得他背后有人?可据我们所知,祁国公府并不怎么重视他。”
“不管他身后是谁,”陈东行目光灼灼道,“至少现在看来,他颇有能耐不说,还是向着我们的。”
“嗯,”陈大老爷觉得儿子的话不无道理,指了指陈东行手上的信,当机立断道:“明日让你母亲把它带进宫吧,具体该怎么办,还是要看娘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