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庞大的群体,这么浓郁的气味儿,就算他们选择的地点本身就没什么异兽和丧尸经过,过来的路上也引起了注意。
随着时间推移,垂涎这肉山的猎食者越来越多,终于,紧急避难的人们也不得不开始面对危险。
负责保护大家的战士们联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在最前方作战,除非重伤无法动弹否则轻易不下火线,因为在身后的百姓里,就有他们的亲朋好友。
然而在这样危险混乱的情况下,仍有部分人被保护着还忍不住抱怨。
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基地啊。有人表示不满,基地里能有什么危险,外面才危险呢,看这些高级丧尸和异兽,还不知道要来多少,咱们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
白倩也在人群中,她知晓的内幕远比普通群众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灾星这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实际上还不如一只高级丧尸来的吓人。
因为他们没有接触过,他们想象不到这世上的怪物到底能可怕到什么程度。
但白倩没有发脾气,她知道这不是大家的错,任谁不明不白被安排到危险的地方都会心生疑虑,大家能够听从指令出城已经很配合了。
所以她态度温和地解释道:基地内的敌人比我们现在遇到的所有丧尸和异兽加在一起都要可怕,你们发现了吗,基地上面笼罩着一层雾气。我们有很多精英在基地内,但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们的伤亡状况很可能十分惨烈。我想到底哪里更危险,等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况且陈市长也和我们一起出来了,和所有群众站在一起,他不是爱折腾的官,那么出基地的必要性,大家应该都能想象得到。
确实,陈市长以及很多官员都和大家一起出来了,他们总不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这也让大家心里有底气了些。
抱怨的声音暂时压下去了些,结果白倩一回头,发现米乐乐又跑了。
她叹了一声,连忙一边说着借光一边向安置伤员处跑去。
不出她所料,米乐乐又在那里,手里攥着一个小喷瓶,对着伤员的外伤一阵呲呲。
这是杀菌消毒的外伤用品,喷一点不容易感染。米乐乐说着不甚高明的谎言,在伤员中来回跑,小喷瓶一直被她用体温暖着,没结成冰,一阵狂喷之下也所剩无他了。
小孩子特别崇拜大家,窒胱殴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白倩找到米乐乐,一把捞起她便往人堆里挤回去。
哎呀,倩倩姐姐,没事的,我这都兑稀了。米乐乐也不挣扎,任由她抱着自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白倩在她耳边叮嘱道,他们准备的物资很充沛,不缺你这点,乖,不要再过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正说悄悄话呢,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声,白倩回头一看,看到一个湿漉漉圆滚滚的超大型蘑菇从地下冒了出来。
地面一阵晃动,人群慌乱地逃窜着,蘑菇越长越大表皮黑紫,看着便叫人心底发慌。
这东这莫不是有智慧?竟然知道打地洞!
都到这边来,这边!
在经历过最初的惊慌过后,人们很快镇定下来,一个女人站到高处举着充电喇叭指挥大家重新聚集。
那女人是陈榕霄,穿着一身鲜艳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大红色,正声嘶力竭挥舞着手臂指挥众人。
白倩见状便赶紧抱着米乐乐过去,她知道陈榕霄是这次行动的安全负责人,跟着她的指挥走准没错。
但人毕竟还是太多了,就算大家都配合,想在异兽丧尸的袭击下转移阵地还是慢得不行。
那变异大蘑菇可不会乖乖等到众人完成转移,它的身体有节奏地鼓胀着,仿佛心脏的律动,忽然,那光滑的菌盖向上一翻,露出底下的褶皱来。
那些褶皱不仅仅是褶皱,裂着一道又一道黑黢黢的深深的缝隙,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两个被安排过来的异能者开始紧急行动,一位是力量系的,他试图将大蘑菇砍烂,可是这玩意儿又软又绵又黏腻,根本没有着力点。另一位可以控制金属,他试图用小刀将大蘑菇万刀穿心,结果同上。
大蘑菇鼓胀的节奏越来越快,忽然,一道道紫色的毒气从那些缝隙里喷了出来,那些毒气喷成长长一道,以极快地扩张速度向四周飞去。
糟了!
这东这有腐蚀性!
离得最近的异能者最先中招,而后便是跑得慢的群众。
陈榕霄站在高处,眼看着毒气飞快蔓延,她紧咬牙关,一只手的掌心攥着两块晶石飞快吸收。
只有一个办法了,她本来打算留到最危急的时刻用,但现在也不得不提前了。
陈榕霄伸出另外一只手,掌心向前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晕,宛如人造流星般绚烂美丽,飞快地来到了毒气前方。
刷
那道蓝色光晕开始伸展蔓延,眨眼的功夫便形成了一个极为庞大且壮观的光罩,将所有人笼罩在内。
毒气被阻拦在了外面,异兽和丧尸也被阻拦在了外面。
咳陈榕霄捂着嘴,忍住了刚才那阵翻涌而上的恶心疲惫感。
这是她的异能,防御系,被她称作守护。本来她的守护正常情况下没有这么大的保护范围,且保护范围越大能支撑的时间就越短。可情况实在紧急,她只能强行透支。
毒气腐蚀着守护罩,异兽和丧尸攻击着守护罩,每一次伤害都在消耗守护的力量,也在消耗陈榕霄本人。
晶石。
队长,你吸收这么多晶石不好,陆先生还不知道在哪,万一他没回来,谁给你治疗?队员担忧地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给我晶石!
是。
一颗又一颗晶石被送入陈榕霄手中,以这个年轻女人的身体为中转站,化作守护大家的力量。
外面危险环绕,无法出去作战,普通战士们倾泻火力,异能者在里面愤怒地施展异能。
但异兽和高级丧尸都有一定程度的智力,它们狡猾又残忍,被局限的战斗拖延到无限长,不知何时才能彻底结束。
到底过了多久呢
陈榕霄昏昏沉沉,根本无从分辨,她听到身边人的啜泣,抬头看去,没看到有人牺牲。
她便纳闷地问道:你哭什么?
队员抬手擦擦眼泪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大家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呀?
天际慢慢泛起鱼肚白,忽然之间,明亮的光辉驱散了大地的黑暗。
陈榕霄猛地抬头笑道:太阳已经出来了,胜利也应当不远了。
额前一缕碎发垂下,余光瞥过,陈榕霄伸手抓过发尾到面前细看噢,怎么变得这么丑,灰灰白白的。
但光明既现,希望降临,又过了一阵子,来接他们的队友到来了。
队长你看,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