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她和害了全家的诈骗犯失之交臂。
宋觅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大的无力感,她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小脸是煞白的颜色。
喉咙里一直往上涌着浓浓的腥甜。
她记得这种腥甜感,初中体测时跑八百米的时候就会这样。
广场上人来人往,纷纷侧目看着在地上的她,大家并不知道她在追什么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瘫坐在地上,只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宋觅顾不上体面,她狼狈地坐在地上,脚边是老奶奶被掀翻的棉花糖小车,几串棉花糖滚掉在地上,沾了灰,粘连在一起,小车中间装彩色砂糖的罐子被打翻,砂糖飞散一地,五颜六色的,像是一粒一粒的小星星。
白发老奶奶傻傻地看了眼那堆小星星,伤心地哭了起来。
见状,宋觅从地上站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走到老奶奶面前,说:“老人家,你一天能卖多少钱的棉花糖?”
老人用枯瘦的手指抹着眼泪,抽噎着回答:“……四五十块钱。”
“这样吧。”宋觅弯腰把棉花糖小铁车扶正起来,“这个小车应该是没有坏的,我给您两百块,您不要伤心了。”
“……”
老奶奶似乎没想到宋觅会愿意给她钱,明明撞翻车的并不是她。
老奶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宋觅拿出手机想要扫码支付,然后却得知老奶奶只收现金,不会使用手机收款。
没办法。
她只好到附近的商家,兑了两百的现金给老奶奶。
老奶奶收了钱,眼泪汪汪地对她道谢,道谢完后弓着背推着棉花糖小车离开了。
宋觅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心,心绪万千,茫然感慨交织在一起,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委屈。
好不容易撞到全大强就在眼前,偏偏还给放跑了。
她越想越难过,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是涨潮似的朝她反扑。
最终还是绷不住了。
宋觅难忍伤心,捂着脸原地蹲下,无声地哭泣着,眼泪从指缝里渗沁出来,流得手背上全是。
她哭得难以自抑,肩膀颤抖不停。
与此同时。
云正开着一辆骚气的红色超跑,从广场经过,不经意地转头一撇,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捂着脸蹲在人群里哭得伤心。
那不是宋姑娘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在大庭广众下哭那么伤心。
毕竟是好兄弟的女朋友,云正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但要是亲自去管又有些不妥当,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事在身上。
他选择给谈西泽打个电话说一下。
电话拨通后,好半晌过去,谈西泽那边才接起来。
他熟悉又冷淡地说了个喂。
云正单手掌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戴上了蓝牙耳机,问:“兄弟,在干嘛呢?”
他喜欢铺垫一下再说正事。
而谈西泽恰恰相反,往往不喜欢废话和寒暄,直接扔过来四个字。
“有事说事。”
云正认真道:“兄弟,我看见你女朋友一个人蹲在广场上哭呢,周围人来人往的。”
谈西泽:“?”
听到云正的话,谈西泽滑动鼠标的动作一顿,他松开鼠标,摘下眼镜,从电脑面前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云正重复重点:“我看到你女朋友一个人蹲在广场上哭。”
谈西泽皱着眉,伸手合上面前电脑,一边绕过桌子往书房外走,一边问:“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
云正打了一把方向,又说:“可能是被扒手偷了钱包或者手机?但是这也不至于啊。”
谈西泽又问:“在哪个广场?”
云正报了地址,说:“离你家不是太远,你赶紧去一趟吧,我还有事儿,先这样,挂了。”
“嗯。”
结束通话后,谈西泽直接回卧室换衣服,期间他给宋觅拨过去好几个电话,都处于接通却无人接听的状态,看来并不是扒手偷了手机。
一般来说,如果是手机被偷的话,拨过去会是已经关机的状态。
一直到他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下楼准备出门,宋觅都没有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