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马培,赵清幼不由一阵棘手,“陆渊既与女子幼儿丢失案有瓜葛恐怕和那些细作有联系,如今我们打草惊蛇,只怕是会惹得他们官官相护。”
“娃娃,其实你不用那么着急地救我出来,既然圣旨已下我在里面多呆一段时日便是,陆渊他不会对我怎样......”
“舅舅,”赵清幼见颜绰于心不忍为自己的幼时玩伴说话时,生硬地打断道,“他小时再如何善良单纯,可他如今叛变了本心,甚至还包庇拐卖少女孩子的人,那是多少个家庭的悲哀与不幸。”
许是被赵清幼的话动摇了,颜绰再度深深叹了口气,敛起那一股失望的哀伤,看向赵清幼。
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黛眉横远岫,头上倭堕髻斜插凤钗步摇,神态镇定自若,落落大方。
赵清幼近两日给了他太多惊喜了。
“娃娃,你既然接手了暗部,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赵清幼沉吟了片刻,细细斟酌了一番道:“过几日便是纸鸢节,到时人多手杂,我想趁此潜进熙王旧府查看一下是否会什么遗留的线索。”
当年熙王为何会突然谋反,是否和那几个被精心栽培过的北周细作有关系,还有颜皇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连颜绰都不告诉,都等着她去探知。
颜绰点了点头,但仍有些担忧,道:“娃娃,你一定要小心,不行的话就让舅舅来。”
颜绰总是把她放在手心怕磕着碰着,放在嘴里又怕化了,怕她伤到一分一毫。
“舅舅,清幼自己选的路就让清幼自己走吧。”赵清幼微笑婉拒了,她知道自己前世就是沉溺在这无理由的保护之中才会白白虚度一生,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自己也经历一番风雨,守得他们无忧。
细柳舞动,于风中翩翩摇动,姿态万千。金灿高照的日光穿过郁郁葱葱的绿叶洒落在地,斑驳点点,春风一吹,光影被之拂动,细碎飘飘,闲适又惬意。
侯府内的训练场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谢听迟一声玄衣,握着黑金长/枪,手中动作干脆有力,手臂一挥,沉重的黑金长/枪划破长空,空气穿过枪身雕镂的空处,发出了尖锐的嗡鸣声,如同万鸟飞过,鹤唳九霄,余音阵阵。
谢听迟一把将枪竖立,借着枪杆脚点地飞身空翻换了一个位置,黑金枪宛如一根结实稳固的柱子。
接着,他回首一脚踢在枪尾,在黑金枪横飞在空中时,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枪身,一个利落的横扫,惊起了一旁落了满地的桃花瓣。
一瞬间,粉嫩的花瓣被卷起离地而起飞舞,形成了一股花浪。
谢听迟收起了黑金枪,将之扔给了一旁的近侍裴易
手里。
裴易脸上从左眼下到右边脸颊上有一条可怕的伤疤,如同一条蜈蚣蜿蜒,加之其总是不苟言笑,是以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令人感到害怕。
裴易熟练地接过黑金枪,将帕子递给谢听迟。
谢听迟的俊颜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挺拔如松的鼻梁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芒微微发亮,乍一看,让人误以为是他在发光。
英眉宛若延绵的群山,眉峰浓郁,星眸仿佛浸在水中一般澄澈好看,乌发被玉冠束起,干净潇洒,风光霁月。
他拿过帕子随意擦拭了一番汗水,眸光深邃不见底,瞥了一眼来禀报的裴易,俊眉一挑,语气有些意外道:“锦昭公主去大理寺强行把人给带回去了?”
裴易埋首应道:“是的。”
谢听迟乌眸之中划过一丝饶有意味,薄如蝉翼的唇露出一个浅笑道:“本侯知道了。”
他将擦拭的帕子递给了下人,对裴易道:“陆渊这么轻易就放人了,看来大抵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你去查查。”
“是,”裴易拱手恭敬道:“侯爷,还有一事,最近我们的人发现熙王旧府边上似乎多了些人。”
谢听迟刚迈出的步子顿了顿,问道:“熙王旧府?去哪里做什么,能查出来是谁的人吗?”
裴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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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无能,那些人轻功十分了得,没跟多远就被甩开了。”
谢听迟拧了拧眉头,脸上划过一丝意外,能把他的近侍甩开的人,那轻功一定是属于上上等。在这热闹繁华的御京难道还藏着他不知道的高手吗。
裴易默默打量着谢听迟不悦的神色,心中忐忑等待谢听迟的军法惩罚,但却迟迟未等到他开口。
良久,谢听迟才轻启薄唇道:“本侯知道了,继续盯着就行了。”
“是。”
没有惩罚,裴易暗暗松了一口气,高悬的心落了地,毕竟谢听迟的军法处置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
出了一身汗,谢听迟正欲回去沐一个浴,出了训练场便迎面撞上了一个窈窕婉约的少女,出落得标致俏丽,青涩如春日里欲放还休的娇娇花苞。
少女见谢听迟宽肩窄腰,精瘦欣长的身子站在那里挺拔得就像挺拔的落雪苍松一般。鬓边的几缕发丝依着汗水黏在他的宛如雕刻艺术品的脸颊上,添了一份意气风发,不由两片绯色爬上脸颊。
她是老侯爷的小女,家中的掌上明珠,谢婉晴。
“听迟哥哥。”谢婉晴声柔甜美宛若刚采的蜂蜜一般,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谢听迟,换做常人早就骨头都酥麻了。
“三小姐怎么有兴致来这训练场了?”谢听迟又恢复了那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脸上挂着雅痞的笑意。
谢婉晴被他的笑惹得一阵脸滚烫,赶紧闪躲目光不敢看向谢听迟如同朗星的眼眸,道:“我今日吩咐厨房做了桃花羹,想到听迟哥哥届时应在练枪,定出了不少汗累了,便命人特地冰镇了一下送来给听迟哥哥。”
一旁侍女手里捧着木托盘,里面端放着一碗粉嫩晶莹的桃花羹,看上去可口极了。
谢听迟也不是客气之人,道:“那便多谢三小姐了。”
裴易接过了侍女手中的桃花羹。
“听迟哥哥不必那么客气......唤我婉晴便可。”谢婉晴忸怩着目光,袖中的手不知所措地捏紧着衣物布料。
谢听迟只是含笑示了一礼,并未回答。
他虽已经封侯,但也是受老侯爷提拔,被老侯爷收为义子,掌管侯府。平日里他与老侯爷没大没小的亲如父子,可与老侯爷的子女却都比较疏远,并无交集。
众人都不明白为何老侯爷要将他召回御京,还让他一外人管理侯府。府中的两位公子也因此对谢听迟心存不满,态度冷淡,是以谢听迟也从不去招惹他们。
倒是这三小姐谢婉晴平日总会见着与他笑面寒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