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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29节(1 / 2)

梁徽翻下一张:岑公少仲,幼寄柳巷,母逝,沦末娼杂伶,后冀北军过,逃入军中,诱身伏敌,性韧不屈,立功拜将,位极人臣。

再下一张:阮氏宪明,鲜卑仆奴,押扣城门示众月余,后没宫掖,性敏聪慧,得皇太孙擢启枢密副使,开尚宫教化、平元武之乱。

下下张:南越少将隋世光…

梁徽沉默一会儿,移开眼,问:“你想说什么?”

祝知宜并不怕他生气,直接要走到他面前,正视他:“臣有没有说过,臣一直都很敬佩皇上。”

“?”梁徽措手不及,皱起眉,不易察觉的耳根处忽而泛开些红,祝知宜夸人的时候过于坦荡,眼神过于真诚,光明磊落得叫人生臊,他故作淡定问,“是么?”又嗤笑一声,“有什么可值得敬佩的。”活成那副样子,狗都不如。

祝知宜不在乎他这种自嘲的态度,目光铮铮:“弱者自怜,强者自救。皇上与我都年少缝厄,时运不济,但臣终日自怜自哀,皇上自强自救,这还不值得敬佩么?”

梁徽看了他一会儿,淡淡笑了:“你是特地来哄我的?”

第46章天地不仁,欺少年穷

祝知宜摇头,认真道:“不是哄,是臣肺腑之言。”

梁徽自嘲勾了勾嘴角,他这种人不自救,谁会来救他呢?

祝知宜尚有个如姐如母的长公主,有戍守边疆的师兄,他始终是伶仃一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梁徽从来不敢妄求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街边的流浪狗,谁随手扔来一块不要的骨头他便能记很久。

他抬起头看祝知宜,这个扔骨头的人真的就只是随手一扔罢了。

祝知宜觉得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或是听进去了也不准备相信,正色道:“皇上不信么?在我心里,皇上和少仲、宪明、隋世光是一样的,天地不仁,欺少年穷,设身处地,无论换谁在那个位置,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了,包括臣。”

梁徽身体僵了一瞬,祝知宜无察,还在那儿剖心剖肺推心置腹:“皇上知道吗?臣以前也一直觉得,过去种种,是臣的错。”

祝氏灭门,血亲问斩,唯得他独活,所以他罪孽深重背负血海深仇,无论如何都不应放过自己,“可是夏露那天皇上告诉臣,往者不谏,玉汝于成,臣就一直记着,也一直信着。”

梁徽呼吸渐微有些沉,祝知宜目光铮铮不让:“那些不是皇上的错,也不是臣的错,至少……不完全是。”

“就算真的是,皇上也一定能拨乱反正,就像岑公隋将他们一样。生于污浊亦可还自身清明!还世道清明!还天地清明!”

梁徽心头微震,祝知宜清明湛亮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照在他的心口上,照得他心弦大跳,照得他心头发热,照得他想说不相信都说不出口。

他丑陋难堪的过去,他卑如蝼蚁的身份,在祝知宜眼里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天地不仁,欺少年穷”,他的年少无为、苟且偷生,祝知宜也说那都不是他的错。旁人都看不起他、侮他、笑他,祝知宜却把他比作岑公隋将这样惊天动地千古流芳的人物…

梁徽绷起脸,轻咳一声,低声道:“说这些干什么?”

祝知宜仍未察觉他越发红的耳根,偏还要认真说:“怕你不知道。”又垂眸道,“说给你听,也说给我听。”

“嗯?”梁徽不解。

许多话祝知宜不知道如何说,只能含蓄道:“皇上稳稳地站在高处,臣才能紧紧跟在皇上身后。”

某种程度来说,梁徽在祝知宜心里逐渐成为一种希望和支撑的象征,现实中的、精神上的,当初在祝知宜心如死灰一蹶不振时是梁徽带来合作的转机,所以他格外珍惜这个合作的机会,也不在乎旁人说的付出多少、成本高低、是否公平。

在祝知宜以为这辈子都仕途无望时是梁徽不拘一格顶着巨大压力风险力排众议,生生为他砸了一道天窗。

在很多个祝知宜觉得很难、身陷图圄、四面楚歌的时刻,都会想起梁徽,梁徽其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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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都站在那里,越深入了解越能体会到他的隐忍坚韧和内心强大。

梁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苦最难的人,梁徽都可以,梁徽都坚定,梁徽都对自己那么狠,那祝知宜也可以,祝知宜也不放弃。

梁徽抿起唇,沉默片刻,郑重说:“好,那你要紧紧地跟在我身边。”

祝知宜淡淡一笑,说“臣遵旨”,没有察觉对方说的是身边,而非身后。

梁徽指指桌上:“谢谢你的点心,器具之事我已经叫人查了,太后太妃勾结饮天监,联手贝王,证据还要些时日,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祝知宜道:“若是皇上不介意,此事可否交与臣亲手办理?”

他平生最恨被诬蔑,若是他连自己清名都保不住,拿什么为祖父和三百同门平反正名。

梁徽不意外,应允他:“好。”

祝知宜盖上空的点心盒子:“那皇上好好休息,饭也要好好吃,臣先走了。”

“祝知宜——”梁徽一把圈着他的手腕,往回拽了下,没让人走。

祝知宜回头看他:“?”

梁徽直直望着他,淡声问:“月中你是不是来找我了?”

祝知宜一怔,心底有什么很缓地沉了下去,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淡声道:“是。”

梁徽探究的视线在他脸上停了片刻,目光真挚,轻声解释:“我召他——不是侍寝。”

“?”祝知宜移开视线,“……哦。”

梁徽压下唇角,把起居言侍的折子递给他,挑起眉反将一军:“朕可是忙着帮君后善后。”

“?”祝知宜打开那折子一看,竟是言官参他不守宫德,说他和长公主的世侄交往过近,言行无束。

祝知宜皱眉:“一派胡言!”公主世侄是他旧交,那日他不过在岁松园设宴,还有几个旁的南部世家公子在的,为的也不过是多询问些南疆近况,许多事梁徽在朝堂不好明说,他私下里打听便方便许多。

梁徽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神情不明,祝知宜微退了半步,梁徽微微低身,俯腰,为他整理衣领,但冷着脸,像温柔安慰又像是恐吓威胁:“是,一派胡言。”

“但也人言可畏。”

祝知宜:“……”

“我知道你想说清者自清,但刚刚出了前日那一摆,他们便是看准了现下是多事之秋,要多按几条罪名在你身上才好,到时候我再怎么护着你都不得不罚。”

他离得太近,祝知宜觉得面热,梁徽仿若无察,又为他整理发鬓、帽冠,祝知宜许是头一回干越宫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装束都乱了,帽子也戴不正,梁徽手上动作温柔,目光却锐利一寸寸扫过他脸庞:“这折子原是要送去太后那儿的,我不一定每一次都能截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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