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愣在原地,看着他提起行李箱,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江吟心中迷茫,赶紧跟了上去:你不回家吗?
嗯。林东宴熟练地按下电梯,进入电梯后又熟练地按下楼层。
可是
江吟跟着他走进电梯,脸色有点发白。
林东宴睨了他一眼,说:怕我吃了你?
随着电梯上行,江吟一脸木然:不是。
幽闭的空间里,他听到林东宴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江吟惊诧地睁大眼睛,他听错了?林东宴刚刚是笑了?
认识林东宴这么久,江吟从来没见他笑过。
像是玩够了,林东宴解释一般地说:我家不安全,先到这里避一避。我们不是朋友吗?留我住几天没问题吧?
江吟默了默,之前在车上对自己说了那些话,现在怎么好意思自称朋友?
走出电梯,林东宴轻车熟路地从老地方拿出钥匙,打开门。
江吟这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林东宴说:我家只有一张床,你住不习惯。
林东宴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不介意。
江吟脸一麻:我睡觉不老实,怕你生气。
我睡觉也不老实,你别和我生气。
完了,他真的不擅长拒绝林东宴。
江吟眼睁睁看着林东宴从鞋柜里拿出崭新的拖鞋,然后把行李箱放进卧室,在里面把江吟没来得及换的床单拆下来,随后回到江吟面前。
手机。林东宴把细长手指放到他面前。
江吟木着脸,不假思索地把手机交出去。
林东宴拿着他的手机鼓捣了一阵,然后还给他。
我先去洗澡,你把床单换上。林东宴说。
江吟眉梢微挑,福至心灵:我不换的话,你还住吗?
林东宴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眼里藏着几分揶揄,说:住。
江吟立刻耷拉起脑袋。
他把画框轻轻放在沙发上,叹了声气,往卧室里走。
林东宴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浮现了些笑意。
其实,他的星星并不冷漠。
那颗星星看起来高高在上,可是只要你碰到他,他就会软软地化在你的掌心。
挺好欺负的。
江吟换好了床单,疲惫地躺在上面,又想起今天被林东宴拉着一走了之,还挂了沈雪言几通电话,他不免叹息一声,拿起手机准备回一通。
打不开?江吟愣了一秒,猛地坐起身来,他滑动屏幕,突然弹出了一个密码锁。
江吟木纳地看向浴室,水声淅沥地传来,刚才林东宴问他要手机,就是帮他设了密码?
不想让自己趁机联系沈雪言?
江吟转了身,趴在床上。
他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心跳上上下下,有点莫名,又有点说不清楚飘飘然,总之很奇怪。
他把头埋进冰冷的枕头下,这时才发现,自己耳尖烫得吓人。
短信提示音响起,他揉了揉发烫的耳尖,慢慢摸起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学长,书画大赛加油,我等你回来。
江吟把手机拿到眼前,想点进短信里,结果让他输入密码,他尝试着输了几个数字,显示密码错误。
江吟看着短信内容,将头埋进胳膊里。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天晚上。
在黑暗里,沉默托着自己往前走的人,真的是林东宴吗?
那个时候,他认识自己吗?还是,只是路过,突发善心而已?
他和自己在同一所中学吗?
那江吟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那晚之后,他又去了哪里?
思绪飘渺,蓦然又回到了高三毕业那天晚上。
那个人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安静地看着江吟。
不知道为什么,江吟觉得他很像沈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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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信走进黑暗里,没注意脚下有一个台阶,一脚踩到台阶边缘,结果身体不可控制地朝下扑了过去,就在这时候,一双手撑住江吟的胳膊,顺势就把他带进了自己怀里。
那人好像知道江吟看不见,托着他的手臂,带他绕开墙壁。
那时候,他以为只有沈雪言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夜盲症。所以,江吟以为黑暗中的人是沈雪言。
他把信塞到那人手里,毕竟是第一次告白,多少有点害羞,指了指一边的操场,说:沈雪言,我过去等你。
他感觉那个人身体僵了一瞬,却没有在意。
江吟去了足球场,可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难道,那天晚上的人,其实是林东宴吗?
江吟好久没这么费力地思考过一件事,眉心皱得死死的,想得太认真,连什么时候浴室的水声消失了也不知道。
一道脚步声停在门口,仿佛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到床边。
如果说,林东宴对江吟不是喜欢,那会不会因为那件事,让他觉得自尊心受损,然后开始讨厌自己?
江吟想得认真,突然感觉一道呼吸洒在脸上,痒痒的,又温热。
江吟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同时听到耳边有道低沉的声音说:你在想什么?
那道声音充满磁性,江吟突地睁开眼睛,一股细密的麻痒,顺着他呼吸洒过的皮肤,一寸一寸蔓延到心脏。
江吟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用被子捂在身上,惊魂未定地看向林东宴。
林东宴刚从浴室出来,赤果着上半身,雪白的皮肤上还坠着些许水珠,他看到江吟逃避的动作,眼神暗了几分,一条长腿跪在床边,水珠顺着他倾身向下的动作,滑过他身上流畅的肌理线条,滴在床单上。
江吟头一次见他不穿上衣,眼神不自由住地往腹下走。
怕什么?林东宴伸出肌肉匀称的手臂,微微抬起眉头,向江吟靠近。
江吟没有怕,他就是无来由的紧张,他感觉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眼睛也不敢乱看,只能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你把衣服穿上,不要着凉。江吟听到自己声若蚊蝇,一点底气都没有。
江吟是个男人,还是个成年男人。
他虽然觉得自己清心寡欲,但也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
林东宴本来就是他喜欢的类型,身材还好得一塌糊涂,面对这一幕,他不心猿意马才是不正常。
闻言,林东宴居然真的停下了靠近的动作,随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居家服,不紧不慢地往身上套。
江吟暗暗松了口气,从床上坐起身,对林东宴说:我睡觉真的不老实。
林东宴换好衣服,神色变得有些慵懒,或是不想让江吟为难,他说:
我睡沙发。
江吟松了口气,他记得林东宴换了衣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好说话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