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在徐州的时候啊,曾听人说过,须弥山上有一个老神仙,有一次,他见了一个打铁的匠人……
方素白缓缓的说着,讲一段经义,便说一个民间好玩的趣事。
不急不躁地又不误了正经的课业,还让俩孩子听得津津有味的。
此番,苏泽不高兴了,板着脸坐一旁也不说话。
奈何此时却没有人注意她。
方素白正口若悬河呢,俩孩子也正在专心致志地听讲,都没有注意到满腹怨怼的苏泽此时脸色不善。
苏泽这个时候快气死了,这俩孩子是她一手教养长大的,不是应该与她更亲近吗?
这是什么意思,来了个不知好坏的乡野先生,他们的魂就被勾走了?
尤其是阿烁,往常里一提经义便困,此时一听方素白讲课便兴致勃勃的,她苏泽授课当真就那样不堪吗?
也许他们不是没注意到苏师傅生气了,只是他们此刻更迫切地听方素白讲那些没听过的民间故事,顾不上她们的苏师傅了。
苏泽一想起这些,更生气了。好不容易看着沙漏,半个时辰过去了。
她才出声打断道,学了这些时候也累了,大家歇一歇吧,下一堂再接着讲解如何?
方素白从容道,既如此,那两位殿下便歇一歇吧。
说完他挑眉笑了笑看向苏泽道,说了这半日,竟口干舌燥得不行,这便劳烦苏大人为我们沏两杯酽茶过来吧。
苏泽一听便怒了。
什么,一个草莽罢了,也配让我端茶倒水的?
她只坐着不说话,但是方素白就那样笑着看着她,等着她的回话。
这沉默实在太过逼人,苏泽招手从外边叫来一个宫人道,去给两位殿下和方先生沏茶来。
方素白见此,一打折扇,笑道,不必,这茶得苏大人亲自沏来才好呢。
苏泽听他这样说,彻底怒了,你当你是谁呢,方素白,你别太过分了。
方素白不接话,只对着郑灿和郑烁道,唉,草民不曾来过宫廷,不慎惹了苏大人,以后恐不能再给两位殿下授课了。
过了一会儿,郑灿突然弱弱的道,师傅,我想喝你泡的白云瓜片。
阿烁也小心的道,师傅,我想喝六安茶。
苏泽看着他们三个,气的不行,终究没有说话,一甩袖子便出去了。
苏泽忍着气,好不容易给他们沏了茶水,正端到门口,便听着里头郑灿和郑烁正缠着方素白兴高采烈呢。
郑灿道,方先生去过这么多地方,还知道这么多趣事,我回头一定请父皇开恩,请您到我们上书房做先生去。
方先生,蜀州是不是……
方先生,那祁连山上……
苏泽深呼吸一口气,端着茶进去了。
阿烁和郑灿忙过来端了茶道,谢谢师傅。
然后他们便跑着外头玩去了。
只剩方素白看着她不动弹,她只好将茶碗端到方素白面前。
不想刚撂下想往回抽手的时候,方素白却死拽着她不松手。
你做什么?苏泽看着方素白这般无赖的样子又惊又怒。
方素白看着她,只死拽着她的手不说话。
松手,你放开我!苏泽瞪圆了眼睛。
不放方素白强硬着,不管你信不信,我此次就是来带你走的。
用不着!
方素白这边拽着她的手,一用力便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对不起,是我的错。方素白抱着她哽咽着,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苏泽不语,又听方素白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我当年没能护着你,是我不能原谅的错。
可是,我有不能说的苦衷,信我一次好吗,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苏泽自己也是泪眼朦胧了,听着方素白的一字一句,她只觉得难受的肝肠寸断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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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是该原谅,还是要接着怨下去了。
两人这般沉默相拥着,不说,不问。
过了好一会儿,仿佛听着阿烁叽叽喳喳的声音过来了。
苏泽这才慌忙从方素白怀里抽出来。整整自己的衣服袖口,又忙拭了泪水,这才转身出去了。
这厢郑烁和郑灿进来了,郑烁见苏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了,便问方素白道,方先生,我师傅她怎么哭了,你们吵架了吗?
方素白尴尬的理了理袖口,道,有些争执罢了,也无伤大雅,不是让你们去观看云彩飘散的方向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今儿是晴天,云根本就不飘。郑灿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