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了,过了年四皇子便要上朝听政了梁夫人赶紧道。
那又如何?大皇子可是皇上的长子,皇上还能废长立幼不成?四皇子虽说是嫡子,可叫我说,他就是罪臣之子,他亲娘就是罪臣之女,他不过是养在皇后身边而已。梁启十分不屑。
就算他是皇后的儿子,可是皇后家除了十几年前出过一个状元,如今在御史台呆着,还有什么呢?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梁启接着道。
梁夫人不死心,可是,四皇子是帝后如今最为疼爱的皇子啊,说不准皇上会为了一己之私,将储位给了四皇子呢。
皇上的一己之私若能决定储君叫谁来坐,这天下便不会是他的了。
当年,先皇不也是偏爱崇惠贵妃所生的七皇子要将大位传给他吗,可是怎么样呢?还不是我们新党拥护着,才有了如今的皇上。
梁启悠然自得的躺在摇椅上,和自己的夫人诉说着当年的辉煌。
梁夫人都快哭了,低声恳求着自己的君,老爷,你是知道的。簌絨根本不中意榕哥儿,上回我带着她去了景妃宫里,她这会子还生我的气呢。
她中意的是……
够了!梁启不耐烦的打断她。
糊涂,我梁家世世代代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了如今这般地步,怎可因她一人好恶而断送了。
此事不必再议了,你以后不要去见皇后了,免得景妃和大皇子知道了不喜。
梁启说完这句话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径自出去了。
只留下梁夫人独自坐在那里哭的泪如雨下。
她并不想去掺和什么夺嫡的事,她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快快乐乐的嫁一个自己中意的人,这有什么错?
用过晚膳,我独自歪在塌上想着今日面见梁夫人的种种。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梁夫人倒的确不是傻子。
如今我只盼着她能说服他们家的当家的。毕竟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主?
一个妇人有什么胆量来掺和朝廷立储的事。都是梁大人做主罢了。
只盼着,梁大人不要错了主意才好。
若那梁大人真的执迷不悟一定要站在景妃和大皇子那边,我倒也不怕。
我的儿子,我便是用什么法子也一定要护着的。并不是非他们梁家不可。
如今我也不急,不论他们如何选择,只静等着结果便是了。
时日幽幽,一晃竟然到了八月末。
外头的天都热的不厉害了,偶尔午后还有凉凉的秋风,如今看着外头的景致倒还是花叶深深的。
可是我知道,它们最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往后啊,都是凄风苦雨,风刀霜剑了。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我记得我大姐出走的那天晚上,我爹老泪纵横的对我说。
他说教养儿女一场,到头来才会明白,原来儿女都是债,无债不能来。
有的是欠了你的,他这辈子来找你还债了。
有的是你欠了他的。此生他找你讨要来了。
不论怎么说,都是躲不了,甩不掉。
我的灿儿和阿烁,他们也是我的债吗?
到底是我欠了他们的,还是他们欠了我的?
灿儿虽说往后看着处境迷茫,但是他懂事明理,心思又通透。
我为他谋划一条安稳妥当的路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阿烁,我真的不知该拿她办,我到底该怎么教她,她才能懂得与人相处的道理。
她才能学会如何说话如何做事?
按说她已经十四岁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们正是一起结伴游玩的时候,可是自从上次诗会过后,再没有一个姑娘来邀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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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玩过。
昨日,好不容易四公主过来找她说话了,本来俩人说好了一起投壶,可是不知怎么的,到她投了的时候自己便反悔了。
将箭矢给了她身边的侍婢,让那侍婢替她投。
我瞧着四公主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她就像一朵从生根发芽便被人尽心呵护着的花朵。
她不知道的天上的太阳不仅温暖其实还很刺眼,她不知道外头的风雨不仅诗意还很凄苦。
在她眼里,我便是这世上最严苛的人。
最令她心痛的事,便是她哥哥出去不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