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饭罢,只见雷一炮一咬牙,道:“夫人,我雷一炮想去开封走一遭。”
依夫人一声苦笑,道:
“可能吗,于长泰老jian巨猾,他会放你离开?我母女已被他囚在此地数载,难道你会不知道?”
依霜霜也道:
“雷叔现在去开封又有何用,不定东西已被人搜走了。”
雷一炮道:
“不,我忽然有个预感,东西仍在中州开封,雷一炮誓必要走一趟开封,记得佟总管说过,是在开封附近吧!”
依夫人道:
“要去,也得妥为筹谋,可别引起于长泰的疑心才是。”
雷一炮当即起身收拾碗筷,边低声道:
“这事看我的,夫人只装不知道就好了。”
雷一炮疯了。
人若是疯了,这个人还有什么用?
先是有人见他跑到了天王寺的大雄宝殿上与大佛像并坐着,好几个和尚才把他连请带拉的拖下来。
后来,雷一炮又攀上焦山顶上的望江楼上面顶端,打雷似的狂叫一整夜。
雷一炮的突然发疯,对于长泰而言,只有高兴没有愁,因为雷一炮是依水寒的手下大将,人疯了,自然对他也失去了威胁。
于长泰吩咐,如果雷一炮不伤人损物,焦山就随他去,否则,定要用铁链把雷一炮锁起来。
雷一炮没有被锁起来,因为他失踪了。
江岸岩石边上,雷一炮的长衫与鞋子,长衫是破的,鞋子只一只。
于是,焦山飞云寨盛传,雷一炮投江自尽了。
自尽,正是一个疯子的下场,因为上天要毁灭一个人,不正是要他先发疯吗?
依夫人携女儿依霜霜,二人特在于长泰派人“护送”下来到雷一炮投江地方。
那依夫人边焚烧冥纸,边低祷着:
“一炮啊,阴曹地府找到你的主人,替我问声好,水寒死在大海上,我怨不得谁,但他可要保护我母女平安呀!”
一旁的依霜霜却尽在擦拭眼泪——
远处的山崖上,于长泰抚髯冷笑着对身旁的成刚道:“我忽然觉得什么叫眼中钉肉中刺了。”
成刚的橘面一寒,道:
“寨主的心事属下知道,今晚我就替寨主拔去眼中钉也挖出肉中刺。”
于长泰忙摇手道:
“眼前绝不可以,要知这飞龙帮八舵三十二船队中,尚有不少是依水寒的人。”
成刚道: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于长泰道:
“就叫她母女活着,对我们又有何碍的?”
于长泰说得不错,两个可怜女人,能对他的地位有什么妨害的,倒不如任其自生自灭吧!
不过雷一炮疯了,雷一炮也投江了,于长泰立刻又找来个人侍候依夫人,但一而再的被依夫人拒绝。
最后还是依夫人把依霜霜的奶妈又找来。
这个奶妈子是个精明的小女人,她曾带了八年依霜霜,与依夫人的感情也十分好。
现在,这奶妈替代雷一炮的差事,每日为依夫人母女二人进寨提饭菜。
于是,于长泰更为放心了。
小癞子除一身漂亮衣衫外,他再一次的变成了赤贫,现在,他甚至连个能容身一睡的麦秸垛子也没有了。
所幸小癞子省吃俭用的没有把戚九娘给他的几两银子全用完,他还是能够买些糖稀山里红,自己熬些上街去卖,柳树村见人觉得小癞子是个惹祸精,冉也没有人给他在原地上搭盖屋顶,光景是要小癞子别再到柳树村里来下。
小癞子虽说不住在柳树村,但他还是经常往柳树村走走,目的只有一个,他希望有一天那双母女会出现在柳树村里,因为他虽然失去了佟老爹交在他手上的那根竹棍,但他可是把棍子上的那个刻的记号样子,记得十分清楚,只要那对母女出现,他就会把竹棍上的记号全告诉她们。
不过,小癞子每次来到柳树村,保正方老实就会数说他一顿:“小癞子,我把你这个扫把星霉运精,你怎的经常往柳树村来晃荡,当真要把柳树村的人搅和得不太平,滚,滚回开封城里去,看到你我就心惊肉跳一身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