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听得司徒大山道:
“褚彪,光棍不吃眼前亏,你既然是来了,何妨大方些进舱去,也免得彼此伤感情。”
冷笑一声,褚彪道:
“海门十三蚊龙同你们有什么感情可言。”
他一顿又道:
“既然各位不愿说出来意,而我褚彪又看出你等的来意不善,现在彼此之间已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地步,我又何必同你等共处一舱闲话家常……”他“常”字出口,横身冲去,分水刺已撩起碎芒点点,快疾无匹的挥向正在仰面喝酒的“醉渔翁”司徒大山。
粹然的发难,褚彪的分水刺直往司徒大山那个酒葫芦上挥去,而令司徒大山塌肩弯腰,忙把酒葫芦以肘护着,右腿一弯,左腿疾扫而出,口中厉叫道:“我的酒葫芦!”
不料褚彪就是要他这样。
这样子他才能腾身而起的自司徒大山头顶越过去。
果然,司徒大山在左脚扫空中,早叫道:“我上当了。”
“扑通”一声,褚彪一头钻入江中,水底下他可不敢怠慢,急急地把一双蛙鞋穿在脚上,一口气潜了半里远才露出水面换口气。
褚彪十分清楚,大船上的几个老魔,哪一个的水下功夫也不比他差,如果在水中被他们几个围住,自己绝对难是他们对手。
换了一口气,也是褚彪的一次大喘气。
从水面上望向远处,大船上隐隐约约的还站着几个人,光景是一个也没有下水追赶,倒是令褚彪大感意外。
原来褚彪一跃而起的时候,早觑准了司徒大山那副笃定的在喝酒,那是他下手的唯一绝佳机会。
褚彪腾身空中尚未落入江中,“江岸一阵风”周全横里伸手探去,差半尺未抓住褚彪一足,他本想跟着入水的,但觉褚彪穿的一身水靠,手中又是分水刺,自己如果愣头青地追下水,他们几个船上看热闹,如果擒住褚彪,自然是面子十足的光彩万分,万一反被褚彪所乘,自己可就太划不来了。
是以周全的双足已站在舷边,都未再入水去追,回头抱怨司徒大山,道:“你这个老酒鬼,当真误事,什么时候不好喝,偏在这节骨眼灌马尿。”
“太湖毒蛇”石大娘也沉声道:
“捉住褚彪,无疑可使欧阳正低头,大好机会又平白地丢掉,真是可惜!”
司徒大山摇摇头道:
“算了算了,就等于姓褚的没来好了,我们还是早些安歇,明日我一定约束自己少喝几口酒,如何!”说完,径自回舱内去了。
隔着船舱,“江河老怪”祈无水高声喝骂,道:“王八蛋们别再赌了,都去歇着了,不定明日还有一场拼斗呢!”
就在他的喝叫声中,另一大船舱中,二十多个正在押单双的汉子们,纷纷走出大舱来,谁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地走去睡下了,他们哪里知道刚才的一幕。
祈无水仰头对坐在帆上的汉子,道:
“人都摸到船上你才发觉,还好能及时呼叫,算是将功赎罪,你可要多回小心了。”
“海底苍龙”褚彪爬上岸的时候,已是四更天了。
褚彪匆匆到了狼山下的大庄院内,径奔向第二进院子的正屋里,“闹海蛟”欧阳正就住在这儿。
用力拍着门,褚彪叫道:
“大哥,大哥!”
欧阳正听出是褚彪声音,遂在卧室问:
“老四,你不睡觉,这时候有什么事?”
褚彪高声道:
“起来吧,事情可大了!”
欧阳正披衣而起,开门一看,不由一惊,道:“老四,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褚彪丢下手中蛙鞋,匆匆走进屋子里,道:“大哥,你只怕还不知道吧,祈无水那老魔头已设下了个大陷阱,就等大哥你去上当了。”
欧阳正仔细望望褚彪,道:
“你摸上他们的船了?”
褚彪道:
“不但摸上船,我还差一点回不来了呢!”
欧阳正一惊,忙又问:
“究竟怎么回事?”
褚彪边脱水靠边道:
“大哥呀,你绝对难以相信,‘江岸一阵风’周全那老儿也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