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无水道:
“翦除于长泰的羽翼,此时正是绝佳时候,你周老头修的哪门德行,又做的哪门子好人!”
司徒大山也坚决地道:
“我赞成祈老怪主张,杀了霍大光,尸体我们运上焦山去,就说是太湖黑龙帮人所杀,那时候不但除了这姓霍的,而且也挑起他们两家大拼斗,这种水到渠成的如意事情,你周老头怎的轻易放弃。”
“江岸一阵风”周全平静地捋着白髯,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顾及当然而忽略所以然。”
祈无水道:
“说说你的高见。”
周全笑道:
“杀姓霍的,只是举手间事,但一方面我见姓霍的伤势不轻,像他的年纪,没有个三几月休想下得船,再说我们为何不用他的口去对于长泰那个老狐狸道出是被太湖石家人所下毒手,更何况依夫人母女在太湖,而我正要把刀疤雷一炮未死的消息告诉于长泰,这样一来——”祈无水沉声道:“周老头你疯了,怎可以把雷一炮未死之事告知于长泰呢,找姓雷的已有我们与石大娘两拨,为何还要加上个于长泰?”
周全道:
“要找姓雷的,一定不太简单,而于长泰即算是姓霍的被太湖石大娘所伤,也不能确定他就会率领飞龙寨的人马杀向太湖去,倒是他姓于的在听了雷一炮未死,而依夫人又在太湖,为了那飞龙令中失去的东西,于长泰誓必豁力拼,定要把依夫人夺回焦山不可,到了那时候,他们双方力拼之下,必大伤元气,我们却有更佳途径,必得那你争我夺、互不相让的‘八步一刀’秘籍了,哈——”司徒大山冷哼一声,道:“如意算盘,难成事实。”
祈无水道:
“周老头,且说说你的更佳途径如何?”
周全遂低声道:
“这最佳途径么也只有天不知地不知,你知我知他知而已!”于是,他边比划边细语,说到后来,祈无水与司徒大山二人全连连点头叫起“妙”来!
这一夜,三个老魔头睡的可舒坦,直到第二天大亮,那周全还是笑醒过来。
江浪不高,只见大船顶浪前进,浪花的声音就大了。
江风阵阵,大船上的主帆未扯上桅顶,因为大船是成曲线逆水而上。
正如那个头目说的一般,午时尚未到呢,祈无水的这艘大船已在焦山飞龙寨前的湾里下锚了。
这次周全可拽了,命人抬着霍大光搬上划子,自己一人陪着上了岸,飞龙寨的人见总管重伤被抬回来,无不大惊失色,早飞跑着去通报了。
周全指挥着人把霍大光往飞龙寨抬,他却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
大厅外面,于长泰与成刚以及八个分舵舵主全匆匆迎上来。
于长泰见霍大光伤得恁般重,怒指周全道:“谁下的毒手?”
周全道:
“我的于大寨主,你何不问他本人呢。”
成刚高声吼道:
“总管,是谁干的?”
苍白泛乌色的大扁嘴在蠕动,霍大光道:“太——湖——黑龙——帮——还有——那依夫人——也在太湖住着——”于长泰追问道:“你未曾杀了那两个叛逆?”
霍大光道:
“我——没有机会——呀——”
于长泰这才吩咐,把霍大光抬回去疗伤。
周全见霍大光已无力说出自己半路援手之事,这才笑道:“昨夜我三人遇见霍总管时候,还真担心他会死在半道上,那如何向你于寨主交待,所幸——”于长泰抱拳道:“上回周兄送来消息,这次又救回我的霍总管,于长泰不知如何感谢你周仁兄。”
呵呵一笑,周全道:
“你我同在江湖上混生活,得帮人处且帮人。”他一顿,又道:“老实说,我这里还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奉告呢!”
于长泰一愣,道:
“什么消息?”
周全却神秘一笑——
笑声使得在场诸人好不自在,就等着周全把什么样的重大消息说出来了。
柳残阳 》《血魄忠魂困蛟龙》
十七、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焦山飞龙寨的飞龙大厅上,“金刀太岁”于长泰摆下极为丰盛的酒席,席上坐着十三人。
主位上坐的于长泰,陪酒的有九人,他们除了橘面的成刚外,就是飞龙寨八个分舵舵主。
高高坐在客位上的乃是周全、祈无水与司徒大山三人。
于长泰殷勤敬酒,满面诚恳地一直在面上挂着笑意,不论于长泰的鹰目再锐利逼人,但在他已有些僵硬的笑意衬托下,多少还带着温和的表情以掩饰他那傲岸之气,冷悍之劲。
“江岸一阵风”周全心中自然明白,于长泰便是在这种大势所趋的无奈情况下,才摆出这副姿态来的,有道是宁学敬酒意,不存下棋心,而眼前于长泰既有下棋心,也稍有敬酒意。
这顿酒席吃的可真畅快,因为一入席于长泰就声明一件事:“吃酒就是吃酒,吃酒不谈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