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小唐一拍巴掌,边对摇船汉子道:
“去找个屎桶来。”
那汉子笑笑下船而去,没多久他竟提了个小木桶上来,小唐立刻示意他进入矮舱侍候雷一炮二人。
那小唐边对雷一炮道:
“凑和着拉拉尿,尿拉的多屎就少了,不是吗?”
雷一炮与依承天二人一看,只得任由那人折腾着空了一下身子。
匆匆的天又灰暗下来,小船上的雷一炮却突然高声清唱起来,唱的全是绍兴戏,一会儿学女腔,还带着敲打锣鼓点,听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呢!
这晚上小船又移了位置,移在刚刚靠岸的一条大船后面,而雷一炮仍然在清唱,只是他已有些泄气的样子。
小唐望望天色,沉声对矮舱中雷一炮喝道:“姓雷的,你别唱了,别人还要睡觉呢。”
雷一炮破口大骂,道:
“娘的,吃饱喝足不叫叫,肚皮的东西怎样消化。”声音可真的如同打雷,而使得小唐怒道:“姓雷的,我有太多方法堵你的嘴巴,可是想试试?”
依承天忙对雷一炮道:
“雷叔,你就别唱了,我们还是养养精神的好。”
依承天的声音不大,但附近大船船尾上的女子却听得十分清楚,而且她也几乎笑出声来。
犹似一块天上掉下来的乌云,女子“唿”的一声落在小船上面。
“什么人?”
“嘻……”
“你究竟是谁?”
“嗖”的一声,一把尖刀已抵在小唐脖子上,声音是那么的冷,冷得宛如冬天里吹刮的西北风,那女子道:“舱中可是两个人?”
小唐一紧张,忙点头不迭。
那女子“嘿”然一声,又道:
“被绑在里面的?”
小唐尚未答话,早听得矮舱中依承天叫道:“外面可是于小姐吗?我与雷叔在此呢!”
不错,来人正是赶到南京来的于飞鸿,她见自己在焦山飞龙寨未能劝父亲回头,更发现依水寒已成残,能与老父抗衡的只有依承天一人,她才决心要在依承天身上下功夫,不料今夜小唐却又把小船靠在她的大船后面,更令她高兴的则是依承天与雷一炮二人又被人活捉,这对她而言,立刻有了另一决定。
不过,那是个可怕的决定。
于飞鸿并未回答依承天,她在想,眼前的机会绝对不能轻易抛去,天赐良机,当然要把握住,如果依承天二人死在这小船上,而且与眼前这人死在一起,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是自己杀的。
果真是人引着不走,鬼拉着飞跑,如今的于飞鸿已是恶向胆边生,为了老父,她真的不顾一切了。
小唐在夜暗中似已发现“小燕子”于飞鸿的锐利眸芒中有一般煞气掠过,他尚未及再问呢,突觉脖根一凉,冷焰疾闪中,他已倒在矮舱口。
提起灯笼往矮舱中照,早见雷一炮怒目直视过来,而依承天却正满面高兴呢。
“小燕子”于飞鸿放下灯笼,边缓缓的在小唐身上擦拭刀上血迹,道:“怎的如此不小心被人活捉呢?”她见依承天的笑意在变,变得僵在面上,不由得轻松一笑,又道:“对于你承天兄弟而言,我这次找来原本是想以身相许,以挽救我爹的厄运,不过上天的这项安排正说明你我无缘,所以我又临时改变心意。”
雷一炮突的沉喝道:
“你想杀我二人?”
于飞鸿抿嘴笑,依承天则摇头道:
“不会的,在太湖我们还救过她命的……”雷一炮道:“小寨主呀,到今天你还在糊涂,如果她早知道老寨主身子成残,太湖水面她已对你下手了。”
依承天急问舱门口的于飞鸿道:
“快说,你绝不会出手杀我二人,你快说呀!”
于飞鸿轻摇着头,道:
“我本来是不会杀你二位的,只是这种安排又似上天所赐,我可不能一而再的违背上天旨意呀!”
依承天道:
“你在太湖时候,我实在为你的孝心所感动,内心也有了决定,我绝不向你父亲下手,只要他向我义父稍做忏悔,一切就算过去了……”嘻嘻一声巧笑,于飞鸿道:“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为了‘孝’?”
雷一炮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