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米南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风吹沙土从他的脚裸掠过,于是,米南兴奋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脚印留下来。淡淡的月光洒在那条穿过山脉的路上,米南可以清晰地听到卓娅的脚步声就在他的后面。他们即匆匆又谨慎的走着,卓娅在后面不时地小跑跟上来。
一种古老的东西在米南胸中动荡着。看着前面的山口,她忘却了黑暗中出没的魔鬼和恐惧,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兴奋,一种森林的野性使得他表现得既小心又凶狠,一种捕获野兽的骠悍在他身心活跃着。他们一家单调的走着,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一个人也没碰到,就连一只野兔子也没有碰到,看着山越来越近,米南松弛了一下紧绷的神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星星已经退去,只剩下一颗孤星仍在无聊的等待着。
现在他们足够清晰的看见山口和路上深深地车辙印。米南想,“只要一出山,就可以抄小路,比现在安全得多了。”在盯着山口行走时,他有好几次恨不得自己被其卓娅和儿子快速走完这条路,快速走出这个山口。现在好了,山口已经分明清晰的来到了自己头面前。他们此时已经离开村子很远,他们的脚印也许不会再被任何人注意,但米南还是谨慎的在一条车辙里走着,卓娅踏着他的脚印。米南心想,“最好在我们走出山口就来一辆进德福街的车子,消失我们一路走过的痕迹。”
他们整夜走着,连快慢都一直没有改变过。孩子醒了一次,却又立刻被卓娅用奶水哄着睡着了。夜晚道路两旁的草丛中始终带有邪恶和恐惧。尤其是月亮钻进乌云,风吹草动的声响,更使人毛骨悚然。
米南的手悄悄伸进衬衫,紧紧握住猎刀。
月亮隐去了,东方一片灰白。米南和卓娅不约而同加快了步子,寻找一个可以躲藏的隐蔽处,准备白天躲在里面,夜晚再出来赶路。他在路的近旁找了一个凸起的小土堆,草丛和矮树的混长把这个土堆遮蔽得严严实实。等卓娅坐下给孩子喂奶时,米南便绕到路上用一簇树枝把他们离开大路的地方所留下的痕迹仔细的扫掉。
之后,他听到一辆车子由远及近驶过来,他蜷缩在路旁,静静的等候车子擦去他们的脚印,终于,车子声音愈响愈小,直到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时,他才回到路上看看车辙,发现脚印不见了。于是他又扫掉了他的脚印,回到卓娅那里去。
卓娅把一块玉米饼递给他吃,过了一会儿,他睡了一下。可是米南坐在地上,从树枝的缝隙中凝视着后面走过的小路。
太阳升起来了,空气顿时变得又干又热,热得矮树丛中的蟋蟀和蝉直叫。卓娅醒来了,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了空中,米南给卓娅说了他的计划,“我们先在这蔽一天,邓晚上夜深人静时再赶路去京城,在京城这些人绝对不敢乱作非为、恐吓我们的,也绝对不敢危害咱们的生命。”
卓娅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她问,“他们会追我们吗?你说他们会追上我们吗?”
“他们一定会找的,”米南说,“为了这件丝衣就是让他们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们也会愿意的。咱哥不是说过,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咱们的丝衣,说它遇火不化,浸水不湿。
米南从包裹掏出丝衣,他让阳光在它上面闪耀,直到刺的他眼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