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说:“大哥,别太伤心了……今天这仇一定要报,我们这两个兄弟……也都指望今天了。”
大哥回过神来,看了看田鸡和老张两个,说:“是你们两个吧?我们四个人人手刚好,一会我们出去的时候你们就留在我家里,哪也别去,听到没有!”
老张和田鸡慌忙点了点头。
大哥看着屋外的天空,盼着雨赶紧停下来。我也转头看去,可只见那乌云一直延伸到了海天交界的地方,望不到边际,就像团吸过水的脏海绵,把这天和地都压在下面,好像要教这天地间的万灵都窒息死去。
我们苦坐在那里,期盼老天的恩赐。可是这期盼终究没有实现,四点多的时候,大哥突然从炕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怔怔地看了一阵,转身朝我们说:“我们走吧,看来今天这雨是停不了了。”
我一听他说要出发,心中忍不住打起鼓来,真的是从心底里害怕看到那个穿白衣的小女孩。但是我碍着面子不好说,我们只有四个人,没多出一个人来,于是只好跟着站起来,穿好衣服,拿起雨伞。
“别拿伞了,都穿这个!”大哥说着拉开抽屉,抽出几件渔民用的黑色塑胶雨衣来,给我们三个人一人一件,又转头对老张和田鸡说,“我把你们锁在屋里,事成之前谁也别出去啊!”
说完,他大喊一声“走”,就抱起渔网夺门而出。这一声“走”为我壮了些胆,我在心底也暗自喊了一声,加紧步伐跟了出去。
大哥先奔进院子里,拎了根竹竿出了院子。接着我们四人径直走到悬崖边的那棵老树下,大哥用竹竿小心地往树上探拨,从上面取下一串挂铃来。然后他把自己怀里的那串也拿出来,给主席、小胖和我一人一串,看看我们三个人手一串,点了点头,说声:“行了,走!”
我们沿着悬崖边那条泥泞的路一直走到尽头,就到了山间石阶的最上端,接着我们又顺着石阶往下走去,来到了那片海滩。大哥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船开过来!”说完就往海滩的一头跑去,绕过一块巨大的石壁,就没了身影。
我们三个握着铜铃,站在海边一动不动。只见天色越变越混,风声也愈发呼啸得凶猛,那乌云虽然一直往海的一头涌动,却仍是望不到边际。海浪被风卷起来,举过一两米高,又在岸边的礁石上摔个粉碎,我看得胆战心寒。
过了一会儿,一阵嘟嘟嘟嘟的马达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只见大哥站在船尾,调整着方向把船开过来。开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他突然朝我们扔出一大盘粗缆绳,大喊:“接住!把船拖住!”
我们赶快拾起那条绳子,用力拖住,同时大哥左右调整着方向,把船停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停稳后,他抱着渔网一下跳进水里,然后几步跑上岸来,接过缆绳,一边放绳子一边跑,一直跑到离岸大概五六米的地方,把那缆绳朝地上的木桩绕了上去。这时他才放心,又气喘吁吁地朝我们跑过来。
“好了,咱们从那边开始,一直找过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指了指远处的海滩说,“别踩这一片地方。”说着又指了指一堆礁石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