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先放在这里,我来搜索看看,碰碰运气!”
我一边在心里念叨,一边熟练地在键盘上打字,然后轻点鼠标,搜索了“死亡”二字。可想而知,火葬厂的电脑里,和“死亡”二字有关的信息很多,刷地一下,电脑屏幕就罗列出一排排的图标来。不知道我用了谁的电脑,居然还搜索到许多火化的现场图,有些死尸被烧得内脏爆开,溅出五颜六色的黏液,皮肤焦得像烤过头的红薯一样。
我只看了一眼就要吐了,再不敢看第二眼,火葬厂怎么会允许拍摄这种图片?这难道尊重死者吗?话说回来,我擅闯办公室,乱动别人的电脑,也不尊重别人,因此正义凛然只是一瞬间的事。
电脑搜索继续进行着,没多久,一个名为“死亡笔记”的文件夹就跳了出来。我出于好奇,点开一看,谢天谢地,里面装的全是死亡证明和火化手续的扫描图片。不过,这些图片的命名方式都是按日期排列的,没有一个标有死者的名字,这意味着我离真相虽然不只一步之遥,但就在眼前了。
那些扫描图片有近万张,甚至更多,我直接选 2008年8月30日的图片来看,因为在霍尼的骨灰罐上标有生猝年月,他的死亡时间就是这一天。蹊跷的是,那一天死了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叫霍尼,连谐音的人都没有。我以为搜索得不全,或者是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上传扫描文件,于是又去翻那些纸质文件,可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没有死亡证明,怎么火化呢?”我奇怪地想。
外面的风越吹越大,拼命地撞击门窗,那声音恍若我的心跳,催促着我快点找到答案。我望着堆成山的纸质文件,很快就放弃了,转而又去鼓捣电脑。在那个“死亡笔记”文件夹中,除了死亡证明,还有火化手续。按理说,没有死亡证明,就不能办理火化手续,否则火葬厂就成了犯罪分子的理想毁尸灭迹的胜地了。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图片拉到2008年8月30日之后的几天,随便扫了一眼,不料竟看见了“霍尼”两个字。
“他奶奶的,终于被我找到了。”我抓紧时间,放大图片,想看看是谁签字送遗体过来的,怎知更惊讶的答案接着出现了。
“唐山泉?就是炸死唐二爷的大姐和三妹的人?这怎么可能?他去年才被监狱释放,难道从监狱刚出来就送人来火化了?他不怕触霉头?而且他跟我们说,他出来后没再联系过渡场,那怎么会把骨灰送到骨灰房里?”我呆望着火化文件上签署的名字,摸不着头脑。
这是一个大发现,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唐山泉与怪事没关系,原来他仍与此事有关。我冒险找到线索,不能看过就算了,便琢磨怎么带走它。火葬厂的电脑没有联网,无法以附件的方式发到我的电子邮件,身上也没带U盘,不能拷贝。最好的方法就是带走原件,反正火葬厂已经扫描了原件,他们不大可能再翻阅以前的文件了,没人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