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林爷放心。”
林归凡答应后,沈妈妈就拍了拍手,一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的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棕红色的浅口碗与一把刀。
“好啊,沈老板,你这是早就料到我会答应,这东西准备很久了吧?”他伸手拿起了刀,在手上转了转,银光闪闪。
沈妈妈心里一沉,笑着说道:“林小将军心善,奴家只是相信,这么多年没有结交错人。”
林归凡不可置否,又将碗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要多少?”
沈妈妈迟疑了一瞬:“一碗。”
林归凡抬眼,似笑非笑,“这么多?”
沈妈妈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改口道:“半碗、半碗也可以。”
林归凡沉吟一声,拿着刀在自己的手臂上虚虚地比划了一下,因为穿的是盔甲,袖口都是收紧的,除了一双手露在外头,再就是脸了。
“诶,不若让我先去换一身衣裳再过来?”林归凡放下了到,霎时间捕捉到美妇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渴望。
佯装没有发现,语气自然,眉眼重新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因为上过战场,不自觉地朝外释放着锋芒,让人一瞧就知道不能随意招惹。
沈妈妈见林归凡抬步就想出这一间屋子,连忙移步过去问道:“上哪换去?”
“卖衣裳的铺子。”
“这都快宵禁了,除了我们这些花楼,那些呀,早就关上铺子了!”
“那该如何是好?”林归凡说道,试探着,“不若我明儿再来,定是换身好撸袖子的衣服。”
“啊呀呀,不如就在这脱了?”沈妈妈连连制止,示意唐初拦住门口,“这要是明日才过来,秋月她……秋月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抽噎,“她要是没能撑过明日该怎么办?”
这话,不是在咒人家么?
林归凡太阳穴处一抽一抽的,不对劲,沈妈妈的态度实在是古怪,他面上不显,“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今日给你将这事情解决了便是。”
浅口的碗,若是他割开手心放血的话,应当片刻工夫就能好。但是,用血液将蛊虫引出来,需要这么多么?
不过一些虫子而已,这些都能直接将它们泡在里面了。想到床榻上秋月渗人的模样,林归凡垂下眼睫,刀锋对着手心,紧贴着。
下一刻,随着破风声响起,沈妈妈几乎是跪坐在地,脖子间有着一把锋利的刀,明晃晃的应着烛光,让她忍不住心生恐惧。
“你、你、林小将军,你这是作甚?!”她说话的声音发颤,尾音更是尖细。一旁的小雀斑也是被惊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托盘都要落在地上,却被另一只大手接住了。
林归凡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心些,这般毛躁。”一手用刀威胁着人,一手将托盘重新递了过去。
“我啊,不做什么,就是觉得沈老板做人不厚道。看我单纯就想要诓骗我。”林归凡恶劣地笑了笑,压了压手上的刀,“嘘,不要乱动,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
作者有话说:
只有一更,明天看看能不能日一下万
第92章端倪
沉沉浮浮,人影斑驳。
冗长的梦境让人无法挣脱。
熟悉的、陌生的,众多面孔闪现一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任毓猛然睁开了眼睛,恍然醒来,脑子中有片刻嗡鸣,眼前仍旧是黑沉沉的。
床幔垂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床榻边,压低声音的交谈传入耳中,猜测是侍女和裴公公伺候周晏穿戴朝服。
“嘘,别吵到皇后了。”
所有的交谈声顷刻间消失殆尽。
任毓睁着杏眼,往残留着周晏余温的位置挪动了,眼睛看着帐顶愣愣地出神。
现在还早,她应当再睡一会儿的,但是一闭上眼睛就会陷入那无穷无尽的梦境中,她不想睡了。
周晏已经穿戴好了,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床幔,轻手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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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带着人出去上朝了。
平躺了半晌,等到眼睛有了干涩感,生理性的泪水涌了上来,浓而密的眼睫上也随着眨眼染上了细小的水珠。
她抬手用手背在眼角处擦了一下,动了动身子,将一般的脸都埋在软枕里,松软的枕头上有着让她安心的味道。
唇瓣干燥还有些起皮,任毓不自觉地舔了舔唇,也不知在床榻上继续待了多久,她一骨碌地直起了身子,墨色光滑的长发如同上好的绸缎一般,倾泻而下,披散在瘦弱的脊背。
已经到了初夏,天际很早就泛起了鱼肚白,周晏上朝的时辰是卯时,也不知现下过去了多久。
任毓起身后,动静很小,外面的侍女也没有发现的,她先是到桌子边,拿起茶壶晃了晃。
唔,还有茶水,将壶身倾斜,水流灌满了小茶杯。咕噜咕噜就将一杯喝完了,凉水穿过喉咙,一直到了肚子,有点凉飕飕的。
她摸了摸小腹,温热的手心隔着白色的中衣将温度传了过去,喃喃道:“感觉,有一点不对劲。”
没等她多想,青梨和红棉就端着梳洗用具进来了,见她已经起身了:“娘娘,今日怎么先起了身?”
任毓浅浅一笑,说道:“睡好了自然就起来了。”
青梨将棉巾叠了叠放进了盛着热水的铜盆中,用手按了按,水侵入棉巾的动作更快了,见任毓已经净牙结束,干净利落地将棉巾拧干,递了过去:“陛下也快要下朝了,小厨房也在准备膳食。”
“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
温热的棉巾搭在脸上,让莫名的倦意褪去了,任毓闭着眼睛一直等到棉巾的温度降了下去才拿下来。这么快就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就发了会儿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