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节竹应该能暂时消弱一下某些东西,我站在直线外面,脱掉鞋子放了一只在线里边,一只在外边,又放了两根香架着鞋子把它们连起来,接着点燃一炷香平着线插在地上,说:“祭后土,搭奈何桥,接魂过河。”搭奈何桥的方法,是寓意穿越某种障碍。
没管香火的变化,我不停的点香,点一炷重复一遍之前的话。
挨着直线插了十八炷香,一股莫名的风吹的槐树枝哗啦啦的响,树叶慢慢往下飘。呱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乌鸦,接着成群结队的乌鸦落满了大槐树,呱唧个不停。
阴凄的乌鸦越叫越急促,刺耳的声线穿过耳膜,震得我头皮发麻。
飘在直线以内的鬼火诡异的混乱了一会,最后一朵幽绿的小火焰,钻进了线那边的鞋子,接着从这边的鞋子里升起一条细小的虚影。
“阳火退避,请鬼上身。”
我用黄纸在自己头顶和两肩扫了一下,点燃黄纸丢在背后,猛的扭动脖子向后看,瞬间,感觉一股陌生的冷息入侵,细小的虚影刚印在我身上又被弹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钻进鞋子,往横线那边跑。
“什么情况?”
我主动卸掉了肩头三把火,又是自己接出来的鬼,它应该能顺利的上我的身和我交流,不可能被吓跑。
搭着两只鞋子的香断了,直线以内的鬼火惊恐的退后,没一会,所有的鬼火消失了,连鬼影也跑的一只不剩。树上的乌鸦诡异的停止叫喊,它们停了一会,看着我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全飞走了。
它们临走时的叫声好像在嘲笑我白费功夫。
连抽了好几根烟,前思后想好久,我找到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接过来的鬼很胆小,感觉到我身上的阴司烙印就被吓跑了。
离天亮没有多久,我不打算再动手,收拾一下,抱着九节竹靠在大槐树上,说:“大树啊!你也是身不由己哎。”说着,我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守灵的,醒醒。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来瘟疫山吗?”
迷迷糊糊的被人踹醒,我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瞪着穿盛装的苗女不爽的说:“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话音刚落,发现吴头不见了,我赶紧问:“你见过一个抗尸体的人没?就是被蚂蚁咬肿了脸,你救他的那个。”
苗女不爽的摇头,帽子上的东西撞的叮当响。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呆了一会,满脸微笑的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我当你女朋友好不好?”
“呃。”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她翻着斜挎包,找出一把破旧的匕首,塞到我怀里,说:“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说着,她拿起九节竹,欢喜的往荒废的村里跑,说:“这根竹子算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