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黛儿两手搭在桌子边沿,两根大拇指放在桌沿下面,用力往上掰着,按在桌面的八根手指白里透红,可见她用了多大力气。我用余光扫过去,她表面没有任何变化,绷直着两条长腿,钉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移动分毫。
她这种反应才是真见过东西的人,身体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她自己的控制。我保持着语气节奏,平缓的说:“不想说也不用勉强。折腾了一夜实在太累,我先休息大半天,起来再去看情况!”
“嗯。”
吴黛儿站了十几分钟才轻轻点头,把桌上的菜碗装进脸盆,低着头往门口走。从后面看,发丝沾着汗水贴在白嫩的后颈,她刚换的外套轻轻鼓荡,鼓荡的衣服不再像之前给人那么厚实,也就是说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汗渍贴在了身上,没有跟着外套在动。
她想到了什么,吓出了一身冷汗。
目送她消失在大门口,我到狭窄的厨房提出两困干燥的稻草进房间,空荡荡的房间充斥着霉味,墙角爬着很多两厘米左右长的黑色小虫,与蜈蚣一样很多足,潮湿的地方有着晶莹透亮,粘糊糊的鼻涕虫。
把稻草在房中央铺好,就地躺在草上,双手枕在脑后,看了一会房顶,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
“啊。”
“嘭!”
女人哆嗦的尖叫和杯子摔碎的声音把我惊醒,我弹坐起身,只见大蜈蚣在房门口拱着恐怖的身体,吴黛儿在门外跺着脚,穿着粉红长外套的女人大喊的跳出了堂屋大门。
我赶紧抓起大蜈蚣装进口袋,门槛那边砖缝里爬出了几十条七八厘米的蜈蚣。吴黛儿脚底沾着两条蜈蚣的尸体,跟着穿粉色外套的女人跑出了大门。
“有事?”
根据太阳的高度判断,还没过中午十二点,我站在大门口等两女压下惊慌,平静的询问。吴黛儿拉着害怕的女人,说:“弟弟昨天摆酒,今天正好给人端茶,所以我就带新娘子端一杯茶过来给陈先生。”
“真不要意思……恭贺新婚,早生贵子!”
礼貌性的客套几句,吴招弟乘新媳妇不注意偷偷给我打眼色,嘴唇微张,细小的声音很模糊,看唇形应该是“房子”两个字。我算是明白了,端茶只是一个借口,换房子才是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