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时不时掀开帘子看一眼,生怕这群人失手把周中擎摔出个好歹来。
不一会,果然看到有两个当兵的手上没了分寸,把人抛得太高,下落的时候看着怪叫人揪心的。
安六合赶紧丢下手里的吃食,足尖一点,化作一道火焰般的影子,扑了上去。
谁能想到,她这么一个娇小瘦弱的女人家,居然闯到男人们围成的人墙里面,稳稳接住了下坠的糙汉。
那身形的对比,简直叫人不敢置信——这都接得住?
旅长没把嫂子压出个好歹来吧?
就在他们忧心忡忡地凑过来看时,没想到安六合手一挥,接住了半空落下的盖头,又给自己盖上了。
她扶着醉醺醺的周中擎,当机立断,发了话:“好了,闹了个把小时了,不准再闹了!都给我让开!”
这一嗓子霸气十足,叫这群将士们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抢在脑子前头做出了反应。
他们分列两侧,把道路让了出来。
安六合扶着周中擎,坚定地往大院走了过去。
在她身后,有人懊恼,玩过头了,差点出事。
有人却盯着那道火红的身影,默默攥紧了拳头,任由内心春潮涌动,却不敢表露出来分毫。
还有的不甘心,总想这等拜完堂再闹一闹。
可他们一想到安六合刚刚那凌厉的眼神,却又打起了退堂鼓。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想,安六合都是不准他们再闹下去了。
她来到大院门口,度了一丝灵力给周中擎,让他清醒一点,先把堂拜了。
周中擎并没有完全醉倒,他的意识还是有几分清醒的,他故意的,就想让他老婆亲自把他带回来,好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周中擎,听老婆的。
这会儿灵力输送过来,他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像一阵微弱的电流流经全身。
他缓了缓,反手把安六合摁在了怀里:“老婆,我没醉,我们拜堂。”
“嗯。”安六合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连门槛都迈不过去。
还好,他虽然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安六合身上,但到底还是稳稳当当进去了。
两人来到院子里的牌位面前,苏继善继续喊道——
“一拜天地!”两人齐齐跪下,拜一拜祖国的大好河山。
“二拜高堂!”两人对着灵位,聊寄哀思。
“夫妻对拜!”话音刚落,院子外面便有了一阵骚动。
周中擎回头看去,但见安五湖和溪云双双在门口撑着膝盖大喘气。
他笑着喊道:“五哥五嫂,你们可算是赶上了。”
安五湖羞愧难当,趁着他们还没有夫妻对拜,跑过来塞了个红包给安六合:“哥给你准备的嫁妆,差点没赶上。别嫌少,哥穷,你知道的。”
说完他笑着跑回去,远远站着,跟其他人一起默默送上祝福。
安六合看着手里的红包,眼眶一热:“哥,你别回岛西了,就在这边吃吧。”
安五湖没意见,笑着催促道:“别管我了,快,夫妻对拜!”
安六合点点头,跟周中擎面对面,再次让众人见证他们结为夫妻的一幕。
一旁的华念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的嫉妒似乎要化成实质性的利刃和毒液,恨不得把安六合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她这见不得别人好的样子,叫院门口的安五湖见了,只觉得后背发凉。
于是他直接喊了一声:“敢问那边的是哪位军官的夫人,干嘛用这么恶毒的眼神看着新娘子,怎么,跟新娘子有仇?想杀之而后快?”
华念君一愣,猛地抬头,对上另一双明察秋毫坦然无惧的眼睛。
她有刹那的恐慌,好在葛长征是要面子的,当即给她找了个台阶下:“是我的错,我这几天总跟她吵架,她现在看谁都跟欠了她几百块钱似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这就回去哄哄她。”
安五湖冷哼一声,并不接受这样的说辞。
不过现在是他妹妹结婚,他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便应道:“既然这样,不如把她带远点,免得等会吵起来坏了我妹子的好事。”
“是这个道理,我现在就带她去散散心。”葛长征并不惧怕一个布衣贫民,他只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了安五湖说的那句“跟新娘子有仇”。
所以他心里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忍着。
等他跟华念君拉拉扯扯地出去了,安五湖还不忘在他身后又补了一刀:“大家可都看到了,这位夫人脾气有点大啊,恐怕是这位军官惯出来的毛病吧?大家伙平时可得多劝劝这位军官,纵容溺爱就是害,要是等到这位夫人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乱子来,那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葛长征气得握紧了拳头,冷着脸应道:“那是我的家务事,就不劳挂心了,你还是赶紧喝你的喜酒去吧。”
安五湖冷笑一声,没再理他,一直盯着葛长征跟华念君的背影,直到他们两个走远了,他才回头看向院子里互相许诺的小两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苏继善同样感到欣慰,他真怕安五湖跟葛长征打起来,现在看来,这两个年轻人还算有分寸。
他扬声报出了下一个流程:“新郎新娘,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