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沧蓝历来没有女子成婚的先例,就是有,她也不愿当这驸马,她同江怀盛本就情投意合,二人还有婚约,是断然做不出这种始乱终弃的事。
“驸马爷,快接旨啊!”小乐子道。
“驸马爷!”
这既不接旨也不说话,分明就是要抗旨不遵呀。
刑部侍郎急匆匆下了马,正要向且歌行礼,且歌便道:“李大人,这礼就免了,随本宫一道进去吧。”
“多谢殿下!”
刑部侍郎跟在且歌身后,他擦了把汗,可累坏他了,也不知殿下究竟是因何事,这般急匆匆地召他来,还让他带上这《婚律》。
正当小乐子准备提醒穆絮时,且歌走了进来。
“参见且歌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
“谢殿下!”
众人都起来了,唯独穆絮和江怀盛二人还跪在地。
看来真让她猜中了,穆絮还真敢抗旨不遵!
“小乐子,这圣旨可宣了?”
“回殿下,已经宣了。”
“那本宫的驸马为何还跪在地呀?”
小乐子有些犯难了,这亲必定是要成的,他若是此时说驸马抗旨不遵,将来遭到驸马记恨,那就不好了,“殿下,这....”
方才怎么都不出声的穆絮终于开口了,“穆絮请殿下收回成命!”
穆絮怎么也想不通,不知自己何时招惹过且歌,竟让圣上下了这般荒唐的圣旨,事到如今,尽管她知道这圣旨收回是不可能,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想试一试,若是不成,怕也只有以死自证清白了。
“你敢抗旨不遵?”
穆絮哪里会不晓得这抗旨不遵的后果,但她还是铁了心继续道:“穆絮求请殿下收回成命!”
且歌轻笑,这穆絮的胆子可比她想的还要大呀,“这你就错了,这圣旨是陛下下的,并非本宫。”
“穆絮请陛下收回成命!”
瞧瞧,这一声声说得要多强硬就有多强硬,可传到且歌耳里却是格外的不舒服。
且歌脸色一冷,“大胆!”
话音刚落,众人皆吓得跪在了地上。
“圣旨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你当这是儿戏不成?!”
且歌眼里带着一丝玩味,这穆絮不仅胆大还挺聪明的,知道方才惹恼了她,现下倒拍起马屁来了,实在是有趣的紧。
不过,她真以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出这番话后,她就会放过她?
天真!
见且歌不说话,穆絮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请殿下另择驸马。”
且歌轻笑,“你背信弃义同本宫有何干系?”
穆絮微愣,似是没想到且歌会这么问她。
“你二人情投意合又同本宫有何干系?”
穆絮一时没了语言,且歌乃当今长公主,故她以为,且歌好歹也是讲道理的。
在场的众人听闻后皆是汗颜,什么干系?殿下这不是明摆着硬要强拆人家这对有情人吗?
小乐子和清浅早就习以为常,这殿下心情好,就跟你讲道理,倘若心情不好,她就是不讲道理,你又能耐她何?
“你方才说你二人已有婚约?”且歌问道。
江怀盛没想到且歌竟是这般的骄横,横刀夺爱还如此理直气壮,若是他此时还躲在一旁,算什么男人?
更令人不齿的是,同他抢穆絮的,竟还是一个女人,“回且歌殿下,穆絮同在下已有婚约。”
且歌连看都没看江怀盛一眼,她的声音微提,透着丝丝威仪,“本宫可有让你回话?”
这话一出,众人皆被这气势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江怀盛将头低了低,他双拳紧握,眼里更是夹杂着怒火与不甘。
似是怕且歌发难于江怀盛,穆絮连忙道:“回殿下,穆絮与江怀盛确有婚约。”
“可有婚书?可有请媒官作证?”且歌一语便道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穆絮从出生到如今的消息,她早已叫暗卫全部查清,只要今日穆絮能亲口将婚约一事说清楚,那其余的就好办了。
穆絮脸色微变,她娘与江家二老当初替二人立的婚约,不过是口头婚约,待到二人到了嫁娶之时,又有她大娘刘氏从中作梗,故一直未请媒官作证,更别提什么婚书了。
“回话!”
迫于且歌的气势,穆絮不得不回,“回殿下,未曾。”
且歌柳眉轻挑,“那这婚约便作废了。”
穆絮与江怀盛心头皆是一震,二人一同念了十许载的婚约,竟因且歌的一句话,便作废了。
可不到最后关头,谁会轻言放弃?
穆絮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殿下,即便婚约作废,穆絮也不能为驸马,沧蓝历来并无女子同女子成婚的先例,若是因穆絮坏了规矩,穆絮实乃沧蓝的千古罪人,如此罪人,怎配得上殿下?倘若穆絮的污名连累殿下受后世指责,穆絮内心难安,还请殿下三思!”
内心难安?
且歌看穆絮并不会,这句句说的是为她好,可说来说去,实际不就是不愿做她的驸马嘛,穆絮不愿,她偏要她做!
且歌点了点头,“沧蓝确无女子同女子成婚的先例。”
穆絮抬眼,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心里当即燃起了一丝希望,看来推脱这圣旨有望了。
且歌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轻笑,早就猜到她会有这般说辞,“可这《婚律》中并未说女子同女子不能成婚。”
看到穆絮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且歌的心情不由来的好,“李大人,《婚律》可有带来?”
“回殿下,臣带来了。”
“据你所知,《婚律》可有明确说明,这成婚必须一男一女?”
刑部侍郎犯难了,这自古以来,不皆是男女相互结合吗?何须多此一举加一笔,更何况,哪家的男子会同男子成亲,又有哪家的女子会同女子成亲?
“这...回殿下,未曾。”
似是知道穆絮不死心,且歌浅笑道:“将这《婚律》交于驸马,让她仔细瞧瞧。”
“是,殿下!”
刑部侍郎将《婚律》递给穆絮,看向她时,眼里的那丝怜惜一闪而过,殿下召他来,怕是早已将驸马爷的意图猜得十足十的,殿下自幼聪颖,又是由先帝抚养长大的,可谓是人精中的人精,当年扶持新帝登基,不知将多少老臣斗倒了,如今这驸马爷还想同殿下斗,只怕是自不量力,不知会吃多少亏。